“说是那劳什子礼部侍郎想拉拢他,送他一个小妾,我看就是他自己的花花肠子兜不住了随意找的借口吧!”
礼部侍郎?曾方海?
姜蜜心思一动,却没打断她的话,只继续听着。
“那妾室,说是什么曾大人外家的庶女,姓杨。我去打听了,那杨家虽不及妹妹你婆家这般显贵,那也是出过皇后的人家,哪里能看得上我们这种乡下泥腿子?我看就是韩瓒心思野了想攀高枝儿!”
“那姓杨的那叫一个傲,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我孕吐吐得昏天暗地,他倒好,那杨雨桐随便找个丫鬟就把他给叫走了。叫走便罢,还非要来我面前嚣张炫耀。更可气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姜蜜适时出声,应和着问道:“什么?”
“她竟然跑到我面前来羞辱我,说我这名儿跟她丫鬟的名儿一样,当着我的面叫那丫鬟给她沏茶打扇捏脚。我如何能忍?揪着她的头发就给她一巴掌,可……可……”
姚丁香的泪又落了下来,“可那姓韩的竟然骂我!他骂我!他竟然敢骂我!他凭什么骂我!”
姜蜜一时哑然。
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儿,她一个外人,如何说都不对。跟着姚丁香骂韩瓒,回头二人和好了,倒成姜蜜不是;帮着韩瓒劝姚丁香,她总归是受了委屈,听到这话不会舒坦。 两头为难。
姜蜜想了想,岔开韩瓒这个话题,只斥道:“这杨家女儿也太过分了些!你是当家主母,家中下人称呼本就该避开主人家的名讳,她也太没规矩了些!”
“就是!我叫丁香怎么了?那是我爹我娘给我取的,凭什么说它俗。要不是我爹娘死得早,我哪会被卖到韩家给他做童养媳?”
姚丁香情绪激动,面上一片涨红。
可是她哭了半晌,又压下嗓子怔怔道:“韩瓒从来不叫我丁香,是不是他也觉得不好听,给他丢脸了……”
听她自怨自艾的话,姜蜜不急不忙宽慰她,声音平和温柔,一点点化开姚丁香心中的苦涩。
“丁香自古便被文人雅客赋予高洁、淡雅之意。汉朝时期,大臣奏事要口含鸡舌香保持体面,这鸡舌香就是丁香药材。唐朝大诗人杜甫还曾写过一首诗来歌咏丁香,以此来寄托自己忠贞爱国之情怀。”
“韩大人三元及第,学识博通古今,怎会嫌姐姐的名讳低俗不好听?这些都是那妾室编排给你听的,你若听进心里,那才是着了她的道呢。反正要我来说,丁香姐姐这名儿是好听极了的。谁要说你这名儿不好听,我第一个帮你撕烂她的嘴!”
姚丁香被她横眉怒视的夸张模样逗笑了,一时心中愁绪散开,眉眼也跟着开阔起来。只是想到杨雨桐,她还是有些畏缩。
不怪姚丁香胆怯,实在是杨雨桐娘家比起姚家显赫太多。而且杨雨桐乃曾方海所赠,姚丁香虽不怎么懂他们官场上的事,可却也知道曾方海曾教导过韩瓒。真论起关系来,韩瓒也能叫他一声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