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虽多年不理俗事,但到底是北平王府出来的姑娘,又做了谢家多年的当家夫人,如今重新拾起,忙过一阵便很快适应。
二夫人和三夫人对侯夫人重新管家一事,反应各自不同。
二夫人只在自己心里猜测一番,也没多去打扰,还叫王宜真最近也少去珺璟轩打扰姜蜜。
三夫人却是坐不住了,三天两头地上蹿下跳,不是去老夫人和侯夫人那里探探口风,便是来姜蜜这里试探一二,很是烦人。
原先这还都是小矛盾,直到那日,谢知让说要填塘,三夫人便彻底坐不住了。
姜蜜近来嗅觉愈发灵敏,有时闻到稍微浓些的花香味都觉闷得慌。一时间,珺璟轩上下所有带香味的东西都被换了个遍。
那日,郁金领着花匠将院子里那两棵栀子花树移走。姜蜜就坐在屋内,远远望着那棵树被一点一点挖开,心里满是疼惜。
“听说这树种在这里好些年了,现在就这么被移走了,多可惜。”
姜蜜自怀孕之后,心肠愈发柔软,有时对着一株花儿的枯萎,都能莫名其妙地哀伤一段时日。
谢知让自然知道她这番变化,当即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现下是阿蜜难受才将它挪走的,等日后阿蜜产下孩子,便可将它挪回来,不可惜。”
“可是老话不是说,人挪活、树挪死,万一它死了怎么办?”
“不会的阿蜜,”谢知让亲亲她的发顶,耐心哄她,“我会请最好的花匠照顾它们。它们不会死的。”
“好吧。”姜蜜点点头,放下心来。
院子里的东西,能换的便换,能挪的便挪,可小花园里的那个池塘却着实难办。
如今是夏日,三不五时便要下场雨,而后是太阳暴晒,那股子水臭味夹杂着鱼腥味,简直能将姜蜜熏晕过去。
她已经不往小花园那边去了,可那味道还是能幽幽传到珺璟轩来,令她躲之不及。
“呕——”
姜蜜捂着胸口,趴在痰盂边吐得厉害。
她实在是吐得狠了,坐直身子时,眼前一阵阵发黑。
谢知让刚从皇宫回来,便见她这般脸色苍白,心中半是忧愁半是急躁。
“怎的又吐了?”谢知让揽住她,接过丫鬟手中茶盏,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姜蜜喝了两口便不想再喝,靠在他怀里闭目养神。
“我前几日让池子那边的下人勤打理,还是不行吗阿蜜?”
姜蜜摇摇头,虚弱开口:“早晨还好,午间这太阳一晒,味道一下子就变大了,熏得难受。”
“那我去找人把池子填了。”
谢知让正要派人,却被姜蜜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