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亲事,当初我便说过不要去沾惹,可你们偏偏不听我的话,非要让松哥儿娶那谢家女。”
“结亲结亲,当是结两姓之好。你们这般贸贸然上门去,岂非是将谢家往仇人那头推?”
“更何况,哪有你们这般做事的道理?休说宁安侯尚未败仗,便是他败了,那也是你们当初自己的决定!岂能因此而苛待新妇,还这般折辱人家?” “我孔家的脸,都叫你们给丢尽了!”
孔二夫人和孔二少夫人皆是脑袋低垂,小声认错。
孔二爷亦是躬身弯腰,低声道:“祖父息怒,此事是孙儿管教不力,叫她做出这等……”
衍圣公冷哼一声,“你莫要什么事情都推到你媳妇头上去!”
“娶妻嫁女,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身为松哥儿的父亲,难道心中就没有半分想要退亲的念头?”
“你儿子还在这里,我便不多说你什么。只你自己心里好好想想清楚。”
孔二爷脸色愈发羞愤,再不敢多嘴。
衍圣公发作了一通,到底年纪大了,面上多了几分疲惫。他轻叹一口气,继续问道:“松哥儿,此事,你是个什么想法?”
孔向松捏紧拳头,忽而抬头看向自己的曾祖父,满目认真,“曾祖父,我不想退亲。”
“松哥儿,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你选了。那谢太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咱们孔家先前这般欺侮他侄女,你还想娶她,怕是不能够了。”
孔二少夫人也跟着说道:
“是啊松哥儿,那谢氏,是养在太师夫人膝下的。我那日上门去退亲,她那咄咄逼人的嘴脸,你是没见过的。咱们家倘若娶这样一个厉害的媳妇进来,焉能有安生日子过?”
孔向松红了眼眶,质问道:“既然父亲母亲,还有曾祖、祖母已决定要我退亲,还问我的意见作甚?”
“松哥儿!”孔二爷横眉冷竖,叱道,“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孔向松偏过脑袋,却抿着唇角,满脸皆是倔强。
衍圣公看着曾孙这般模样,叹了口气,问道:“即便日后宁安侯未能守住红山堡,成为我朝罪人,你也不后悔?”
“是!”孔向松斩钉截铁。
“你若执意要娶谢氏为妻,那你便自己去试一试吧。倘若你能叫谢太师和太师夫人松口,我和你父亲母亲,绝不阻拦你。”
“祖父!”孔二爷和孔二少夫人俱是不同意。
可衍圣公是长辈,更是一家之主,他做了决定,他们便再无办法。
孔二少夫人一时悲从中来,以帕掩面,泣不成声,心中暗骂谢婉是个蛊惑人心的狐狸精。
孔向松却是喜出望外,眉头彻底舒展开来,“松儿多谢曾祖父!”
孔向松的眸中满是势在必得。
昨日,瑞王殿下从天而降,将他狠狠打了一顿,而且话里话外净是对谢婉的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