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湛难得露出几分踌躇模样,他道:“你说,孤的真实身份该如何告知冉冉?”
宁海心里暗自叫苦,他一个去了势的男人,哪里懂这些儿女情长,知道殿下将这位卫家女郎看的如何重,更是不敢轻易出主意。
迟疑良久,才小心道:“不然……据实相告?卫九姑娘这些天对您一日比一日亲近,奴婢瞧着,并非无情…”
“是吗?”萧君湛神情不变,瞥他一眼,道:“孤瞧她对你也一日比一日亲近。”
“奴婢不敢!”宁海额头瞬间冒出一层薄汗:“那是卫九姑娘喜爱打趣奴婢。”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知想到什么,萧君湛轻轻道:“还是先瞒着吧,若真知道孤的身份,她怕是会认为孤以势压人。”
如果可以,他还是想让自己心悦的姑娘,在没有任何顾虑的情况下,也同样心悦他。
萧君湛看向墙头盛开的红色杏花,细细瞧了会儿,“实在不行……”
他抬手折下花枝,神情淡漠。
一旁的宁海垂头低眉,呼吸都放轻了些,心里再次为顾家捏把汗。
顾旭林就这两天会回京,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明白自己上回的提点,若还敢去忠勇侯府提亲,那真是动了殿下逆鳞了。
满京城,或许只有近侍宁海敢断定,卫家九姑娘日后是有大造化的。
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造化。
…………
萧君湛离开别院,并未回宫,而是朝着燕王府去了。
一国太子的行踪乃绝密,所以萧君湛驾临燕王府别院一事,除了燕王和他的世子外,就连燕王妃都不曾知晓。
自打太子殿下‘借用’自家别院起,燕王连同他的世子皆心头惶惶,不知是否有什么深意在里头。
提心吊胆了好些天,见一直无事发生,才明白太子此番举动许是跟自己家无关。
如果不是冲他们来的,那……
明明都是心有九窍的政客,各种猜测一一浮现,盘旋过后,又都一一排除。
燕王父子想破脑子都没想出太子日日往他们家别院去的用意。
他们怎么也不会去想,向来不近女色,对选妃都未曾松口的萧君湛会为了一个女郎……日日出宫,只为了见人家一面。
燕王萧侗泰跟当今陛下是堂兄弟,论辈分,是萧君湛的堂叔,还未出五服,在宗室里算是血脉极亲近的一脉。
借了人家的院子,萧君湛也知道此举会让主人家有所揣测,这几日燕王多次相邀,他便没有推拒,亲自到了燕王府上赴宴,聊以安抚。
他到时,内厅中明日女儿及笄的长乐公主同其驸马竟然也在,俩人身边还跟着个姿容绝代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