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他不该收那两个通房……
十七岁的少年呆站在青石砖上,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面前的女郎,瞧着真让人于心不忍。
但这院子卫含章到底还是没让他进,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有种类似于小动物的敏锐,提醒她今天真要让顾昀然进了她的院子……
……总之,第六感告诉她,别这么做。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顾昀然,卫含章也没再回隔壁,她瞧了瞧日头,决定去陪陪再过月余就要出嫁的六姐。
卫含霜乃侯府世子嫡女,嫁的又是同为侯府的沈家,婚事办的自然不可草率,家里早在几月前便开始忙起来了,嫁妆更是早已置办妥帖。
婚期临近,她也极少出去玩,连带着卫含章这些日子没出门,也没人觉得奇怪,只当她初来京城没有姐姐带着,不愿意去寻不太熟的贵女们玩。
她到的时候,卫含霜正在绣嫁衣,她们这样的人家当然不需要全部由自己亲自动手,只是绣上几针,图个好兆头。 见堂妹来了,卫含霜停下手里的针线,吩咐身侧的侍女奉茶,又赶忙起身迎了过来。
“冉冉今儿怎么不窝在你那听风阁了?”
正要打趣几句,眼神扫到妹妹面上比昨日更明显的红痕,卫含霜不由蹙眉道:
“你昨日就该收下陈世子的那瓶药,那是他家祖上传下的方子,从不外售,即便没伤用来养颜也是不错的,京城贵妇们千金也求不到一瓶,你竟然再三拒绝。”
说着,她有些自责道:“也怪我,你姑娘家面皮薄,我当时就应该替你收下。”
“……”卫含章一默,拉着她坐下后才道:“你不也是姑娘家,怎么还没出嫁呢,就当自己是妇人了?”
“咱们不一样,我婚期已定,陈世子是我未来婆婆的内侄,多少有些姻亲关系,我就算收下他的药膏也不要紧。”
被妹妹这么打趣,卫含霜却没有不自在,而是认真道:“但冉冉你不同,我看那位陈世子对你像是有意…你不好收他的东西。”
话题延展到这儿,卫含霜顿了顿,不免笑道:“你初回京城还不太熟悉,陈国公府那位世子爷,在京城世家公子里可是独一份的优秀,人也俊俏,偏偏眼高于顶,双十之龄也未曾议婚,不知是多少贵女的香闺梦里人。”
“六姐你别跟我说这些呀,”卫含章无奈:“他优秀不优秀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姐妹俩关系亲近,房内又只有她们,卫含霜没什么不能说的,直言道:“依我看,你同顾家那位郎君的婚事有那位齐家女郎搅合,还不一定能成呢。”
齐玉筱的郡主身份被剥一事,卫含霜也有耳闻,她笑道:“都说你是福气好,我看还真是,昨日齐玉筱才得罪了你,今日她那作威作福的郡主身份都没了,听说还被掌了嘴,以她那个好面儿的性子,起码十天半个月都没脸出来见人。”
卫含章也觉得这事儿挺巧的,心里对那未曾谋面的太子,有了一点点好奇,她是真想知道昨天还送及笄礼呢,今天怎么就突然对自己的嫡亲外甥女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