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楼上的守军躲在女墙后面,利用射击孔疯狂还击,但冲车在门楼正下方的射击死角,他们没办法攻击,只能通过射击孔向下抛砸装满了火油的瓦罐,然后把点燃的柴禾丢到城下,试图焚烧冲车。
护在冲车周围的突击士卒想尽一切办法灭火。其实,就算这台冲车被毁,后方还有四台整装待发的冲车可以随时杀到城下继续作战。
“轰,轰,轰”撞城槌的撞击速度越来越快。城门在撞击中惨嗥,城墙在撞击中颤抖,山海关城惨痛呻吟。
井阑以摧枯拉朽之势,轰隆隆地逼近了城墙。
箭矢如雨。井阑上所有木制构件都遭到了箭簇的疯狂打击,井阑上方正对城墙的巨大跳板上插满了箭支。守军没有任何应对办法,只能用射击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井阑下的将士们以最快的速度调整井阑和城墙之间的距离。井阑上的跳板只有四十尺,超过这个距离跳板就无法搭上城墙。为了确保所有的突击将士都能登城作战,士卒们竭尽所能,尽可能把井阑推到距离城墙最近的地方。城墙根下是射击死角,将士们的伤亡已经大大减少。
枪决天下打开棚屋的后门,伸头向下俯瞰。井阑下方,一个士卒高举红色令旗,正在用力摇动。
“井阑已经到达位置,兄弟们,做好准备”枪决天下大吼一声,用力一挥手“检查武器,等待攻击命令。
悍卒们齐声应诺。
红杏出墙朝下看了看,回头对雷震子喊道:“井阑已经就位。”
“其它井阑呢?是否都已就位?”雷震子站在悍卒们中间,大声问道。
红杏出墙转头四下细看。每台井阑一旦就位,井阑下的士卒就会举起红色令旗通知井阑上的突击部曲。现在井阑下的战场上,随处可见摇动的红色令旗,大多井阑都已推进到位。
“大人,差不多了,都好了。”
“做好准备。”雷震子冲着四周的悍卒挥挥手“一旦令旗竖起,我们就放下跳板,展开强攻。”
悍卒们兴奋地连连高吼,恨不得即刻杀出。
“大旗大旗”歪把子机枪突然狂叫起来“进攻,进攻”
棚屋内的悍卒们齐齐回头看向战场。远处密密麻麻的战阵中间,一面巨大的黑豹大旗正缓缓升起,迎风招展。
“放下跳板,放下跳板”霹雳火纵声高吼“兄弟们,准备开门”
“密集列阵,举起盾牌,弩弓准备”
“轰隆”井阑上部的巨型跳板突然落下,重重砸到女墙垛子上。几个守城士卒猝不及防,当场被砸死砸伤数人。正趴在女墙下射击的士卒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向后逃奔。
时间太短了,城墙顶部还有很多石弹没有清理,但华山军马上就要登城,已经来不及了。王正南命令民夫们全部撤到傅堞后面,一万名守城将士在三里长的狭窄墙面上密集列阵,和华山军的突击部曲正面对抗。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选择。
“轰隆,轰隆”一百二十台井阑上的跳板几乎在相同时间内全部落下,城墙顶部轰声四起。
守城士卒们恐惧不安,前排的人下意识的向后退缩,但后排的人没有退路,他们的背部就顶在冰冷的城墙上,退无可退。
张修两眼蓦然瞪大,嘴里长长吐出一口气,接着转身举剑,声嘶力竭“擂鼓擂鼓,死战”
“咚咚咚”战鼓雷动,天崩地裂。
王正南、夏雷、**、赵睿丰、吕鸿胡等人无不振臂狂呼,城上城下十几万军民齐声怒吼“杀”
“攻击,攻击”文丑战刀前指“杀,杀出去”
“杀”悍卒们吼声如雷,战阵急速推动。
战阵前排士卒大吼一声,盾牌击出,棚屋洞开。
霎时弩箭如雨。城墙上的弓箭手在第一时间把手中的长箭全部射进了棚屋。 盾阵密不透风,纹丝不动。
箭雨刚刚告竭,盾阵突然碎裂,突击士卒呼啸而出,一支支厉啸的弩箭劈头盖脸地钉进了敌阵。
“杀”二十五名悍卒如飓风一般,冲过跳板,冲上了城墙。
“杀”文丑身在空中,手中战刀雷霆劈出,敌卒惊呼声中盾牌歪斜,鲜血迸射,半张脸已经不翼而飞“兄弟们,杀啊”杀声冲天而起。
三千名华山悍卒登上了城墙,双方纠缠在一起,苦苦鏖战,血肉横飞。
接近着,下层棚屋的三千名悍卒也杀上了城墙。城墙上一时间人海如潮,断肢残臂漫天飞舞。死尸就象秋天的落叶一般四下飘散。
一队队的华山将士冲上了井阑,沿着回旋梯急速攀登。再过片刻,城墙上估计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了。
华山突击士卒太过强悍,作战经验极其丰富,即使是在这狭窄的城墙顶部,他们也是三人一组,互相配合,各组之间协同攻防,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狙杀敌卒。
山海关守军明显落于下风,太多的新卒因为恐惧和怯战连连倒退,战阵被挤压到了极致,几乎成了华山军肆意刺杀的靶子。很多守城士卒逃无可逃,竟然不顾一切地跳下百尺高的城墙。城墙根部很快铺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堆砌在城墙跟下的各色石弹,墙面上更是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杀戮越来越惨烈,六十尺(约十四米)宽的城墙上,血流成河。
枪决天下长枪挥动,所向披靡,身后两名亲卫左右保护,盾牌所指,箭矢长矛纷纷被阻,无力穿透。
赵睿丰指挥亲卫队拼死阻击,战刀如虹,连剁四名华山悍卒。刀断,换矛再战,又有三名华山悍卒倒在了城墙上。
枪决天下怒不可遏,长枪挑飞正面敌卒,如猛虎一般插进敌阵,直杀赵睿丰。两名亲卫如影随附,刀刀见血,死死护在枪决天下身侧。“杀”枪决天下暴喝一声,长枪如箭,厉啸而出,一枪洞穿两名敌卒。
赵睿丰的亲卫迎面杀到,战斧剁下,长枪中断。枪决天下拿着半截的枪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插进了敌人胸膛,顺势夺下战斧,疾行两步,逼近赵睿丰。赵睿丰急退,长矛抖动间,砸开对手圆盾,再杀一人。
“杀”枪决天下狂吼,战斧带起点点血花,横空劈下。赵睿丰再退,举矛高挡。矛断,拔刀再战。枪决天下眼明手快,不待战斧力尽,再吼一声,抡斧横削。赵睿丰躲闪不及,半截手臂离体而去。赵睿丰惨嗥,踉跄后退,身后亲卫蜂拥而上。“挡者必死”枪决天下一斧剁下,把正面敌卒连人带盾砍倒在地。枪决天下的两个亲卫刀盾齐上,挡住了两翼来敌,枪决天下飞身而出,一脚踹飞阻敌,接着对准后退的赵睿丰狠狠掷出战斧。赵睿丰躲无可躲,眼睁睁地看着战斧剁进了胸膛。
“给我杀,杀”枪决天下拔刀在手,冷目四顾“一个不留。”
赵睿丰战死,其亲卫卒四散而逃,这段城墙随即失守。
“左右攻杀,左右攻杀”枪决天下刀指左侧,手指右侧,厉声高吼“分割包围,格杀勿论。”
耗子抬起一脚,踢起城墙顶上的一块盾牌,盾牌腾空而起,一路旋转着,越过倒在地上的红杏出墙,近距离撞向一杆飞刺而来的长矛。
长矛撞歪,血淋淋的矛尖狠狠刺在青砖上,溅出数点火花。红杏出墙一跃而起,不待敌卒收矛,手中战刀已洞穿了敌腹,鲜血迸射,喷了红杏出墙一头一脸。黄统、耗子左右扑上,长矛、战刀呼啸而下,挤死挡住冲上来的敌卒。
雷震子和两名亲卫横向杀到,长枪如电,连挑两敌。“把敌人分开,分开围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