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她幽幽叹口气,“我爹娘走得早,娘家就一个兄弟,打小跟着我一块生活,素来是个沉稳的,虽然年纪轻,却也不是个惹祸的主,平日里也就是做点泥瓦匠的活计,在城东李员外家做活,这去了都快一个多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往日里去做活多少会让人捎口信回来报平安的。”
“哦对了,我男人也进过城,说是老实做活呢!”妇人又道,“一开始我想着可能是忙,可这两日眼皮子跳,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平日里这里人少,来往得不多,我怕说多了,我家男人会不耐烦,所以……”
这些日子,也就来了他们两,瞧着虽然狼狈,但衣着不似寻常人家,想必那刘员外是个有眼力见的,多少能让人见着她家兄弟。
“你会写字吗?”温枳问。 妇人摇头。
“那他会信我吗?”温枳又道。
妇人想了想,赶紧回房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一双草鞋。
“这个行不行?”妇人有些尴尬,笑得有些酸涩,“他自己的东西,想必一眼就能认出来。”
寻常人家,岂能将要紧之物交付陌生人?
虽说是有求于人,但人心隔肚皮,总归就这么点家当,哪儿敢随便予人,只得拿旧物当做信物,用旧布裹一下,若是真当丢了,也不会太心疼。
“也行吧!”温枳无奈的扯了扯唇角。
瞧着她满脸尴尬的模样,容九喑在旁皱起了眉,其实她大可不必应承下来,这种事情没必要接手,拒绝是很正常的事。
喝过水,歇歇脚。
临走前,妇人还将几个滚烫的红薯裹起来,硬塞给温枳,倒是弄得温枳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你可以拒绝的。”容九喑说,“她也不会强加在你身上。”
温枳剥着红薯,“你不吃?”
“你不是饿吗?吃你的吧!”他说东,她扯西。
显然,不愿意正面回答问题。
“阿哥生气了?”温枳仰着头,红薯烫得她满嘴冒白烟,只能哼哧哼哧的往外喷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却是吃得津津有味。
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来点粗食也是极好的……
“她若是寻郎君,我必定不会帮她,但今日是找兄弟,我便伸个手罢!”温枳回答,低头剥着红薯,“情爱容易让人迷了双眼,但骨肉亲情却是至纯,怎可拒绝?”
容九喑顿住脚步,眉心微凝,“那我呢?”
“嗯?”温枳一顿,“什么?”
“我算哪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