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瞧一眼,坐在边上翻着话本子的某人,倒是惬意得很。
马车平稳,温枳捻着果脯塞进嘴里,忽然觉得身边似有异样,抬头正好撞上他投来的目光,不由的心下一怔,捻着果脯的手僵在半空。
“给!”她默默的把手伸过去。
容九喑:“……”
“张嘴。”她盯着他。
容九喑喉间滚动,果脯酸酸甜甜,滋味甚好,只不过……
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目光,温枳低眉打量着自身,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吧?此前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还有什么不对吗?
“不好吃?”温枳皱眉。
容九喑放下手中的公文,冲她勾勾手。
“怎么了?”温枳忙凑过去,不会运气这么背,刚好挑了个酸的吧?
不应该啊!
果脯外头裹着薄薄的糖霜,就算果子是酸的,制成了果脯也是甜的。
微凉的指尖,轻轻掸去他唇角的糖霜,却在下一刻被他扣住了手腕,冷不丁将唇凑了上去,原是咬着半颗果脯,此番却是送回了半颗。
刹那间的鼻尖相抵,让温枳骤僵,咬着半颗果脯,瞪着近在咫尺的眼前人……
视线里,一片模糊。
一颗果脯,一人一半。
“甜。”他说。
若无其事的,重新拿起了手中的公文。
温枳:“……”
脑瓜子里嗡声一片,像是夏日里的荷塘,有蛙声此起彼伏的,吵得她心头砰砰乱跳,以至于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入目所见便是他清隽秀美的侧颜,全神贯注处理公文的神情。
手里的话本子,恰恰翻到那一页。
竹马绕墙笑问侬:今夜可否入梦来?
“擦一擦口水。”容九喑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捋着袖口提笔批字。
温枳心惊,慌忙伸手摸了摸嘴角。
哪有?!
“阿哥惯会戏弄人。”她小声嘟哝,嚼着嘴里的果脯。
酸酸甜甜,正好滋味。
马车继续前行,略有些颠簸。
四月将瞧着面色发青的叶子,悄悄问了句,“还疼?这可是最厚的垫子了。”
叶子歪着嘴,爷这是故意的,三十军棍哪怕打在背上都无事,偏偏让人专挑着屁股打,用的还是巧劲,瞧着不怎么红肿,偏生得连骨头缝里都疼。 平日里舞刀弄剑,办差受伤都没这么疼,如今坐在马车前颠得屁股跟开了花似的,真是造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