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月光昏昏沉沉,惨淡的月光下,安平君府的后花园如死一般的寂静。偶尔几股北风吹来,吹得干枯的树枝“呜呜——”作响。
突然,惨白的月光下,枯草丛中一处地面竟然动了起来,接着探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渐渐地一个影影绰绰的完整身形钻出了出来。猛虎营处长陈不群,终于钻出了地道,不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数十人憋闷在狭小的地道里,空气只靠那几个有限的出气孔流通,确实憋闷坏了,甚至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待钻出地道,陈不群顿时感觉心胸间陡然舒畅起来。
“快!”陈不群对着地道口,沉声命令道。一个、两个、三个不大一会儿功夫,数十位身形矫健的军统将士依次钻出了地道。
昨日,在军统将士夜以继日的苦干下,地道终于通到了安平君府的后花园,不过这出口和赵飞设想的菜窖却偏离了很远。
得到消息的赵飞,并没有怪罪军统的将士们。这地道的挖掘难度,赵飞事先已经料想到。全没有那**电影里的轻省。如果不是靠着屠易多年土工经验的摸索,怕是这地道会通到什么地方,都难以把握。在暗无天日的地道中,想要准确地辨别方向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此时,见将士们已纷纷钻出了地道,陈不群举起手掌,做出了潜行的手势,沉声命令道:“前院客厅,各自潜伏!”话音刚落,陈不群已身先士卒,借着夜色的笼罩,悄悄往客厅方向而去。
前些日子太行特训的成效此时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只见数十位军统的将士们,纷纷借着月色的阴影、树木、墙根,或弯腰或俯身,快地往前院客厅铺展过去。
转眼间,将士们已在客厅周围,找到了适宜的潜伏点,一个个悄无声息地潜伏下来,甚至连呼吸也变得缓慢而悠长。将士们静静地等待着陈不群的命令。一阵寒风吹过,坚挺的将士们身子死死地定着,一丝也不曾抖动。
陈不群伏身在一株巨大的盆景后,警觉着周围的异样,似乎恨不得要把浑身的毛孔全要张开的模样。
待觉周围一切如常,陈不群抬眼望客厅中望去,只见客厅里烛光的映衬下,两个身影一动、一静。
此时,安平君府正厅,一只牛油蜡烛闪着昏暗的火光。在这昏暗烛光的笼罩下,安平君田单正愁眉紧锁,在客厅里不停地来来回回地踱着步。
日间,淄河淤泥里现身火尾神牛的消息还是泄密了,这要命的消息已传到了安平君田单的耳朵里。
初听到“火牛者王”这四字谶语,田单心头陡然一震:“好狠的手段!会是谁竟然非欲置我田单于死地而甘心?那帮嫉贤妒能的老贵族?还是早就对自己不满的君王后?”
“田兄,此事作何计较?那阴毒的小人后胜可是早就进宫密报去了?”一旁田单的知己中大夫貂勃连声提醒道。貂勃感觉到昔日的恩主安平君此事处境非常不妙,甚至想到那四字谶语就是奸佞小人后胜所为。此时田单之险,可能要到了生死的要害关头,貂勃不免心下戚戚然。
“唉——”想通关节后,自觉穷途末路的田单忍不住一声仰天长叹“我田单虽为齐国王室远支,实则出身于微末,因机缘巧合,又得国人相助,这才助我齐国得脱大难!我田单处处小心行事,没想到今日竟然落到这个下场!”
“田兄,齐王多疑,君王后阴鸷,后胜奸邪小人一个,此次怕是凶多吉少矣!”貂勃见田单只顾叹息,此时也没了主意,忍不住焦急地连声提醒。
“貂兄,此谶语一出,齐王岂能再容我?那后胜立功心切,只怕我田单命不久矣!明日怕就是鬼门关!”田单满脸的戚容,伤感地说道。
“田兄,还是远去别国,以田兄的威名,列国君王能得田兄辅佐,岂不如获至宝?”貂勃连声开导着田单,试着给自己的恩主指出一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