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着她那时便已经体察到自己这般不受控的思绪。
她众生所求的不过是安宁二字罢了,而面对宋柯时,会让她感到危险。
故而眼下里,她只是低垂下了头,佯装看不懂的模样。
宋柯眸色更深沉了一些。
而一旁的宋栩正同栗华清说自己许是要在这里多待些时日,想在栗府暂住。
栗华清原本就有这个打算,如今宋栩主动说起,他自然满口应下。
这一日里,宋柯和宋栩兄妹便在栗府住下。
当天晚上,姜意并没有去见宋柯,而是同栗华清秉烛夜谈。
栗华清原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于本性上是有些自私,只他对姜意到底是喜欢的,只从前未曾经历过这般的事情,又被情绪本能的牵引。
姜意示了弱,他自然便越发愧疚。
“其实那天之后我便知晓是我从前对你关心不多,母亲待人做事一向苛刻,你在她手底下一定吃了许多苦处。”
“只当时我......太过在乎自己的感受。”
“会想你这般无所谓水心的模样,是不是打从心里就不喜欢我。”
“于是哪怕明知道自己有错,甚至将错就错,就想看你对我服软。”
“这般想来,我真是错上加错。”
“小意,是我对不住你。”
“我往后不会再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同你置气了。”
他又说:“既王婆子不听话,屡次为难于你,这般人,便也不要了。”
姜意眼前一亮,又于瞬间暗淡,“她到底是婆母的人。”
栗华清道:“那有什么,总归这里山高皇帝远,即便将来不得不告诉母亲,便说她另寻了主家。”
“那时事情已定,便是母亲怄气也没什么用。”
他是有些迂腐的读书人,于今日也是头一次这般随便胡诌了一个借口处理下人。
但栗华清觉得,若能让姜意好过一些,开心一些,是值得的。
“可她的卖身契还在母亲手中。”姜意又道。
栗华清道:“我离京的时候,是同母亲讨要了她的卖身契的。”
姜意方才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欢喜来。
当下里的此时此刻,不曾等到姜意的宋柯敲了宋栩的窗。
宋栩披头散发,满脸幽怨。
“大哥,你有毛病吧,将我大老远的从京城叫过来,如今又搅我清梦?”
“不是,你睡不着,你就也不让我睡着?” 宋柯幽幽望向不远处姜意同栗华清的屋舍,幽幽道:“你能睡着?”
宋栩也看了过去。
“如何睡不着了?”
“怎的,皇兄没把握?”
“我以为皇兄看中的人,一定是皇兄的囊中之物,却原来皇兄也不行。”
对此宋柯只是沉默。
若当真这般自信,他又何必唤淮安过来。
“你呢,你觉得他是你的囊中之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