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在的阮柒来说,那一丝生机就是能让她逢凶化吉的解药。
解药现在在别人身上,阮柒必须得把那个人找出来,她才有可能化解大凶的卦象,顺利活下去。
可现在,老戴维斯只能感应到生机的存在,却找不到它在谁身上。
席玖听了这番解释,脸色愈发凝重。
他低头看了阮柒一眼,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问老戴维斯:“怎么能找出附着生机的那个人?”
老戴维斯却歉意的摇了摇头:“很抱歉,以我的能力,我找不到那个人。我只知道附着生机的人和七杀小姐有很深的渊源,这个人应该是七杀小姐过往中接触过的,而且纠缠很深。至于其他的……”
老戴维斯顿了顿,蹙着眉思索片刻,语气有些迟疑的道,“其实我在占卜中,还感应到了一些其他信息,但我不确定是否和即将到来的危机有关。”
席玖:“是什么信息?”
“是一些……比较压抑封闭的画面。”老戴维斯看向阮柒,温声询问道,“七杀小姐,恕我冒昧,我想问一下你在心理上是否有些问题?”
席玖的脸色倏地一沉。
阮柒也没想到老戴维斯会问这种问题,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坦然的轻轻颔首。
“是的。我以前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这些年有很重的心理障碍。这和未来的危机有什么关系吗?”
“我也不太确定。”老戴维斯摇摇头,“我只是在捕捉生机的过程中感受到了你内心的封闭和压抑。七杀小姐,你懂医术,应该也知道人的潜能不是无穷的。人的心理世界就是一个盒子,如果里装了太多负面情绪,这个盒子早晚有一天会炸掉。”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捕捉生机的过程中感知到你的内心。但我觉得,这是命运对你的指引,也是你的内心在向外求救。”
“七杀小姐,你的内心需要宣泄。太过封闭只会逐步走向灭亡。你们华国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命运固然残忍,但总会有人能够创造奇迹。”
“七杀小姐,你有爱你的未婚夫,有爱你的家人。为什么你不试着朝他们走一步呢?不论最后会不会死,至少在你活着的时候,你们是亲密无间的。”
老戴维斯的声音很温和,带着独属于七十岁老人的沧桑与包容,一字一字敲在阮柒的心上。
阮柒沉默的听着,浓密的睫毛在眼底印出阴影,也挡住了眼中波澜汹涌的情绪。
老戴维斯见她不说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在没遇到七杀小姐之前,我的珍妮弗早已经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她病得那么重,最虚弱的时候曾躺在床上三个月,每天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
“那三个月,我将工作全都交给了我的儿子,每天贴身陪在珍妮弗身边。她是个爱干净的人,不喜欢身上有异味。可她那时起不来身,连解决生理问题都不能。我就每天帮她擦身、洗头,抱着她去卫生间。”
“珍妮弗当时觉得太麻烦我,想让护工来做。可我告诉她,我一点都不觉得烦。相反的,能够照顾她,和她一同渡过最难的时刻,那是一种幸福。”
阮柒的睫毛忽然颤了两下。
老戴维斯含笑看着她:“所以七杀小姐,你也不必觉得自己是个麻烦。真正爱你的人,只会心疼你,不会讨厌你。也许他们正等着你主动走出这一步,去依赖他们。”
“能够被爱的人依赖,其实是一种幸福。”他笑着看向席玖,“席先生,你说呢?”
席玖:“是。”
他垂下眸,看着沉默不语的阮柒,声音沉沉:“不会觉得烦,只会开心。永远不会是负担。”
阮柒放在膝上的左手猛地蜷缩起来。
可下一秒,一只大手就包住了她蜷起来的小拳头,用一种保护又包容的姿态将它牢牢的握在手心里。
老戴维斯温和的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天色不早了,七杀小姐和席先生留下用完晚饭再走吧?” 阮柒连忙摇摇头想要拒绝。
可老戴维斯却打断了她的话:“珍妮弗一定早早就准备了二位的晚饭。如果你们不留下,我今晚一定又要去睡地下室。七杀小姐,为了我的老身子骨,请你一定要给个面子。”
说着,他还做了个揉腰的动作,表示睡地下室真的很惨。
老先生都演到这个地步了,阮柒还能说什么呢?
那当然是留下啊。
……
老两口和年轻的小两口在戴维斯庄园共同用了一顿温馨而丰盛的晚餐。
饭后,阮柒不再过多打扰,和席玖一同驱车离开,回了鹰部。
回鹰部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等司机把车子在鹰部大楼外停好,席玖便把阮柒抱下车,一路从大门外抱到了套间。
套间的房门重重关上,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阮柒正想让席玖把她放下,席玖却摸着黑,一路将她抱进了卧室。
他将她放到了卧室墙边的矮柜上。
阮柒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开口想要询问,可‘玖玖’两个字刚到嘴边,就被炙热而有些失控的吻堵了回去。
今晚的席玖不太正常。
可能是白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坐车回来一路上的隐忍,也并非是因为冷静,而是火山爆发前的刻意压制。
此时,忍耐了一路的男人终于爆发了出来。
布帛撕裂声在黑暗中响起,只穿过一次的针织连衣裙寿命宣布终结。
席玖的动作有些急迫,他失控的将阮柒抱起来,黑暗中那双灼人的眼似乎要将人吞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