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泱知晓:“我去跟大家说。”
宋太爷不再多说,人要来了,现在也就看十六户的汉子和赵大人他们的了。
……
东村里。
高家人也聚在一起,高里正自从那天夜里着了凉,身上的病反反复复,一直不得康健,今天算是得了个喜事儿,仿佛一扫疲态,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起来。
“爹,”高正申道,“是不是事成了?要有人来收拾西村那些迁民了?”
这些日子那些迁民得意坏了,来来往往地拉东西,还有人穿上了皮毛的靴子。村子里那些小娃娃,眼看着就壮实起来,不晓得吃的啥好东西。
炭窑更是一天也不歇着,自己烧也就罢了,居然将周围村子的迁民都招了过来,一群人拿着木头过来,再拿了炭回去,他们倒是商量的好,坏了多少城里的买卖?
高正申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些人认识了寨子,趾高气昂的模样,将他爹气得一病不起。
要不是怕坏了大家的事儿,他早就带着人向那些人动手了。
高里正向周围看了看,这才带着道:“就这两天晚上了,留意听着动静就是。” 高正申不禁欣喜:“要咋动手?他们可有不少好东西呢,爹有没有与他们说?别看他们是迁民,从寨子上得了皮毛和牛乳,这段时日应该也赚了不少银钱。”
高正申大概知晓里正们如何惩治那些迁民。
高里正道:“这些用不着你说,他们以为我的屋子是那么好夺的?我得让他们知晓知晓
厉害。”
说完这话,高里正看向高正申:“你去跟村中巡视的人说一声,若是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不要理睬,立即回到家中,院门紧闭,天亮了再出门。”
高正申应声:“爹放心吧,不会有人去帮忙。就算日后衙署的人来了,我们也有说辞,大伙儿都是农户,赤手双拳,哪里敢应对那些人。”
高里正仔细想了想,没有什么好吩咐的了。
经这一次,看那些迁民们还怎么得意?来到村中不拜他这个里正,将他置于何地?若是他再不发威,将来里正之位恐怕也要落入那些人手中。
不过,高里正很快又觉得可笑至极,那些迁民真以为会烧个炭,攀上寨子就了不起了?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
西村里,大家看似还像往常一样,忙乎着自己手里的事,不少人已经准备要歇下了,村中不时地有孩童的笑声,另一边跟着传来娃娃哭闹的动静。
离村口大约三里的黑暗中,石平摸着手中的长弓,他腰间还有一个简陋的箭筒,里面装着二十支箭矢。
除此之外,他们还准备了长棍和赵学义自己做的长枪,枪头是用尖利的石头做的。这是赵学义与寨子上学的,只要力气够,石头也能刺穿皮肉。
石平看向身边的冯老三:“你说,他们这么急着动手,是不是因为我们帮了附近村子的迁民?”
那些迁民拿木头来换炭的时候,他瞧见高里正的大儿子,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而且知晓他们村子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样一来,那些高价钱卖炭的人,肯定买卖愈发不如从前。
冯老三道:“可能是吧,不过到底为啥也不重要了,来多少人将他们都打回去就是了,咱们也不是任人宰割,怕他作甚?”
石平点头。
冯老三拍了拍石平的肩膀:“你练了那么久,真遇到了人,至少要射中一个。”
“一个?”石平扬眉,一副不服气的模样,“不射中三个以上,我就三天不吃不喝。”
冯老三笑道:“有志气,不过三个我就不求了,我只要能拿下两个就行。”
两个人正说笑,牛兴走了过来:“说啥呢?让我也听听。”
冯老三道:“我们说,一会儿人来了,别吓得不能动弹,村子里还等着咱们报信呢。”
牛兴跑的快,报信的活儿就落在他头上。
“放心吧!”牛兴道,“到时候我先行一步,保证让他们骑马都赶不上。”
除了他们三个之外,怀庆也安排了人手盯着,大家都是一个目的,至少让那些人铩羽而归,最好有去无回。
西村的围墙跟下,牛道昌带着人在挖好的陷阱上盖上稻草,夜里用不着太多掩盖,就让人难以察觉。
“小心点儿,”牛道昌提醒几个半大小子,“别自己掉进去了。”
魏山道:“牛叔放心吧,就算我们闭着眼睛,都不能踩错。” 陷阱设好了,又将石块吊在树上,到时候砍断麻绳,那些石块就会打向来人。
赵元让一颗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他拉住赵学礼的衣角:“爹,一会儿我不进屋行不?昨日射箭,我还赢了您呢。”
赵学礼厉眼看过去,赵元让没有退缩,反而挺了挺胸膛。
赵学礼还是没心软:“不行,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吗?”
“让阿弟他们守在我们院子里吧,”赵洛泱道,“一会儿有了动静,老老小小就会聚过来,阿弟他们趴在墙头上,万一有漏网之鱼,就交给他们了。”
赵学礼还没说话,赵洛泱脑海中的时玖道:“真会哄人。有你们和王家人在,哪里能让人跑到这里?明知不可能,但被你这么一说,让哥的嘴都要咧到耳朵上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时玖对赵元让的称呼从“你阿弟”变成了“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