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猜怎么着?那耗子突然发了疯,居然去咬‘珍珠’,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见不得光的腌臜货,也敢动这种心思?我立即抓了那老的
和小的,挂在房梁上,剥了它们的皮。”
豫王太妃瞪圆了眼睛,刚刚他们瞧见的就是两只被剥了皮的耗子。
不,那不是耗子,那是冯家在暗指她,还有……祁哥儿。
豫王太妃的手都要抠进木门中,冯家真的发现了祁哥儿的踪迹。想到这些,她便浑身颤抖,整个人也瘫坐在了地上。
“太妃,”管事还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您换好衣裙了没?”
“换,换好了。”豫王太妃哑着嗓子颤声道。
“还没换好啊?那您可得快点了,给您准备的衣裙就在内室里,您可得好好看看,别换错了。”
豫王太妃再次向内室看去,她不进那内室换衣裳,显然冯家不会放她出去。她挣扎着要起身,可是这一惊一骇之下让她整个人早就没了力气,幸好管事嬷嬷伸手搀扶,主仆两个才跌跌撞撞重新站起身再次向内室里走。
不想去看那两只耗子,但它们就挂在必经之路上,而且那两坨血肉,还在挣扎。明明被剥了皮,却还在喘息。
冯家这是在告诉她,她日后也是这样的下场?
“太妃,咱不看,咱不看。”管事嬷嬷低声劝慰。 两个人这才慢慢绕了过去,到了内室中。
内室里没有什么端倪,捏了一手汗的豫王太妃微微松了口气,但当她看清楚屋子里摆着的衣裙时,她再次怔愣在那里。
那是一身孝服,而且是粗麻布做的斩缞,按大齐礼数这是最重的孝。
“他们怎么能如此,”管事嬷嬷开口道,“奴婢再去叫门,无论如何太夫人也不能穿这个。”
豫王太妃已经想到会是什么结果,她不穿,冯家真的会一直将她关在这里。
从一开始被泼了便溺,冯家就都算好了,不达到目的绝不会罢休。最可怕的是,她经历的这些仅仅是个开始。
她穿了孝服走出去,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豫王太妃不敢往下想,到了这个地步谁又能来救她?
第461章 为何?
冯家花厅里静悄悄的,坐在里面的女眷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就算她们知晓,冯家今天大动干戈为的不是她们,但在国舅夫人孙氏丧子的时候,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举动,这辈子也就别想在冯家面前抬头了。
原因很简单,这时候触了冯家的霉头,每次被孙夫人看到,孙夫人就会想到丧子的往事,心情岂能好了?本来这时来冯家,是为了攀交冯家,谁知道会有这一出?屋子里的女眷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但错已经铸就,现在她们就希望孙夫人的气都撒在豫王太妃身上,这样别人就不用跟着遭殃。
当然也有等着看戏的,表面上再悲戚,死的也是别人家的儿子,冯家这种外戚,嚣张跋扈的很,要不是冯成海主动请缨去洮州,也没有这一出。
外戚对上皇室宗亲,这是百年难遇到的好热闹。
冯二小姐心情最为焦灼,她坐在母亲身边,虽然拉着母亲的手臂,但她能感觉到母亲这些日子对她的疏离,尤其是在看到哥哥尸身的时候,母亲的怨怼都遮掩不住,她在灵堂足足跪了一整夜,不停地烧纸,一张脸都被灼的生疼,可即便这样母亲对她没有半点的怜惜。
要不是舅舅和舅母劝说,她可能还跪在那里。后来听说害死哥哥的是豫王府,她才松了口气。
找到了罪魁祸首,母亲就暂时能放过她,接下来她只要帮母亲为大哥报了仇,至少以后在家中日子能好过些。
想到这里,冯二小姐也恨起了豫王太妃,若是大哥能赚了军功,风风光光回来,她又会是什么光景?不但能帮冯家稳住地位,她的身份也会随着冯家水涨船高,她入宫就又有指望了。
冯二小姐甚至寻了人,学会用草叶编了小物什,她只要得了机会入宫,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奉劝皇帝做个好君主,她会哄着皇帝,让皇帝开心,宫中只有她这么一个知心人,皇帝将来岂会亏待她?
哄骗一个皇帝不容易,但一个年纪小的皇帝,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可哥哥一死,她就没了入宫的可能,冯家没有传承,她少了兄长,气数等于少了一半,那些恨不得将后三代都算进去的人,还会在冯家身上下注?
“我去看看。”冯二
小姐怒气更甚,看到豫王太妃迟迟不来,她向母亲道,“如果她不来,我就……”
冯二小姐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几个人影向花厅迎过来,紧接着孙夫人握着冯二小姐的手一下子收紧。
冯二小姐只觉得被握的生疼,却不敢叫喊,只能咬牙忍着。
豫王太妃穿着一身重孝,随着冯家管事进了门,这一瞬间她感觉到无数双眼睛落在了她身上,豫王太妃肩膀都在瑟瑟发抖,在屋子里迟疑了半晌,她最终还是决定将衣裙换上,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与冯家说上话。
豫王太妃抬起头看向主位上的孙夫人,此时孙夫人眼睛通红,面容苍白、憔悴,早就没了往日富贵雍容的模样。孙夫人一双眼睛里透着怒气和愤恨,就这样死死地盯着她,仿佛恨不得立即将她杀死。
豫王太妃正想着要如何开口,冯二小姐忽然起身走过来,不等豫王太妃出声,她一脚狠狠地踢在了豫王太妃膝弯,豫王太妃脚下一个踉跄,冯二小姐再伸手一推,豫王太妃立即摔倒在地。
管事嬷嬷见状就要上前搀扶,冯二小姐冷声道:“滚出去,这里岂是你能来的地方。”
冯二小姐话一出,冯家下人伸手拖拽起地上的管事嬷嬷。
“太妃,太妃……”
管事嬷嬷惊骇之中如丧考妣,豫王太妃满脸愤怒,想也无法阻拦,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冯家下一刀定会落在她身上。 振作精神,豫王太妃拼着力气,仿佛用上了所有力气,哀戚地道:“孙夫人,你这到底是为何?从一进门就折辱我,我到底还是大齐的豫王太妃,乃皇室宗亲,岂能任你们这般羞辱?穿上这一身衣裙,我就是想要见到夫人,问夫人一句,我豫王府到底做错了什么?”
到了这时候,豫王太妃也顾不得脸面,只能声泪俱下。
孙夫人却半点不为所动,而是挥了挥手,旁边的下人端着一只木匣走到了豫王太妃面前,木匣打开,一股腐臭的味道传来。
离得近的女眷看清楚木匣里的东西,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豫王太妃更是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