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自己,没有谁值得他这般做,即便是他的儿子。
但为了能借力,他假意与太师联手,过了这一关后,他就会想方设法杀了太师将要扶持的傀儡,再将自己的儿子塞过去。
稳住太师之后,在最后一刻,他再换掉自己的儿子。
这就是他所有的谋算。
这些他不会与任何人说,甚至对自己的妻儿,他的说辞也是为了他的孩儿。
选哪个孩儿上位,那才是妻儿要思量的问题。
有这桩事在前,他的儿子都只能一心一意听他的吩咐,想方设法争得他的喜欢,还能为他分去一些危险。
多好的计谋。
相王就是凭这个一步步有了现在的局面,赢过了那么多宗室。
今天受的罪,明日他会千百倍赚回来,绝不会吃亏。
相王这样想着,嘴角翘起露出一个笑容。 不过只是片刻,他忽然不安稳地醒过来。
外面的雨好像没有那么大了。
相王睁开眼睛。
军帐中的依旧亮着微弱的光。
相王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若是一切安稳,他就会再度闭上眼睛睡过去。
相王缓缓阖上眼睛,却在这一刻,他听到了外面不寻常的脚步声。
“是谁在外面?”相王利落的起身,此时此刻他的举动并不像一个老人。衰老、孱弱的模样只是他用来迷惑外人的手段罢了。
很快守在外面的人道:“王爷,是四爷。”
相王皱眉:“老四来做什么?”
小儿子萧正接手了一支兵马,这些日子一直在外打探消息,昨日因落马在外受了伤,萧正才回到军中。
“父亲,”萧正的声音传来,“儿子有要事禀告。”
相王很少在夜里单独见旁人,包括自己的儿子在内,尤其是今晚大帐周围的护卫并不多。
相王道:“今日太晚,为父已然歇下,可明日帐中议事再说。”
相王刚开口,萧正就急切地道:“父亲,此事不可耽搁。”
听到这话,相王不由地皱起眉头。
“父亲,”萧正再次催促,“刚刚儿子在营中截获一封信函,是县主的笔迹。”
相王登时一凛。
宁福县主早就落入豫王手中,按理说至少下了大狱,若是现在写信回来……意图何为不
言而喻。
这件事非同小可,相王吩咐护卫:“带着四爷一同进帐。”
相王身边的几个护卫,与相王形影不离,从他们被训练时开始,他们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相王。
平日有他们在,那些刺客根本不可能靠近相王,这就是为何相王屡次吃败仗,却还能全身而退。
来不及穿甲胄,相王只着常服坐在主位上。
萧正向相王行礼,然后抬起头,露出一张肖似相王的脸,然后他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信函奉上。
相王迫不及待地查看,很快他就皱起眉头,脸上也浮起浓浓的杀机和怒气。
“这个贱人,”相王厉声道,“居然说服旁人与豫王里应外合来对付我。”
萧正目光一沉:“父亲,县主定是为了三哥。”
宁福县主是庶出,萧正等人一向不愿称呼其名,如今拿到县主的把柄,难免更添几分怨恨,所以萧正说话时也咬牙切齿,似是恨不得立即将宁福县主姐弟捉拿惩戒。
相王还未说话,萧正又道:“儿子以为,要立即拿下三哥严加审问,弄清楚他们到底有什么谋划。”
说着,萧正转头去看帐外。 “豫王大军离这里不远,父亲万不能大意。”
萧正的话没错,相王深吸一口气。自从宁福被抓之后,相王就将老三囚禁起来,不准他随意走动,虽说知晓宁福没什么用处,但防备着些总没错,来此地的时候,他也将老三一并带在了身边。
“那就去拿他。”
萧正应声:“儿子这就去带老三。”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相王看着萧正的背影,忽然将他叫住:“你不必去,还是让护卫前往吧!”老三被囚禁之处平日就有兵卒把守,他下了严令,没有他的手谕,老三不得走出大帐,否则立即诛杀,他对这个庶子是不信任的,尤其有宁福的事在前。
更别提现在又发现了宁福的笔迹。
除了他的心腹,让谁前去带老三他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