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敏感的情绪在黑夜里被放大,温久莫名想哭,紧紧咬住嘴唇没让自己哭出声,但眼泪还是顺着眼尾滑落。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复梁木说没事。
梁木问:【之前你出去回来也不会弄出这么大声音,真没事吗?】
温久打字都变得不利索,她的第一反应是打扰到了室友,便说:【不好意思,没有影响到你们睡觉吧?】
梁木:【声音还好,是我夸张了,我只是想借着声音的事情问你发生了什么,真的没事吗?】
温久回复:【没事的。】
梁木这才放心去睡觉。
和梁木结束聊天后,温久又沉浸到之前的状态里,脑海里闪过的信息混和着法庭上那张丑陋的嘴脸,一下一下地刺进心脏里。
她这一晚睡得并不好,好不容易在心底被埋藏起来的伤疤重新被撕裂,再次浸满了污水。
不断重复却永远都没结尾的梦,让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
起床后温久就顶着两个黑眼圈,但她不再像没法接受父母去世一样病倒,只是有些头痛,找了几粒止痛药吃下。
潘向松发来的短信内容在脑海里印象深刻,温久甚至一点都不想打开手机,幸好今天是周末,不需要去上任何的课程。
学校目前来说是安全的,因为潘向松说暂时找不到她。
她收拾好书去图书馆,看着图书馆内低着头认真看书的学生,她竟觉得一点也融入不了。
曾经她待的地方都是画室,画具一摆好便不计算时间地画起来。
好不容易换了目标,用心去学习不擅长的专业,泡在图书馆里打发着时间,可是却一点也无法集中。
看不进去,就真的看不进去。
她觉得人生好没意思。
这个世界都好没意思。
温久收拾好包,慢慢走在校园里,被路过的人撞到了也没什么反应,她走了会儿,在学校湖边湖边的亭子里坐下。
亭子被学校命名为静心亭,平静无波的湖面让人心放松,温久发呆盯着湖面,在亭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天渐渐黑了才失魂落魄地走回宿舍。
一整天都没带手机在身上,有个陌生的来电,她心一慌,立马加入黑名单。
宿舍里没人,她一整天什么胃口都没有,便没有吃饭,洗漱完就直接上了床。
躺了一会儿,程琪月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原本定好的拍摄内容取消。
张梨心最后只是扣除了实习生三个月的工资,在知道公司有财务问题之后,程琪月知道张梨心想找免费劳动力的想法,一时生气就吵了起来,最后双方达成协议解约。
程琪月道:“之前的合同还有三个月,我以为解约会很难,没想到我一提她就同意了。”
温久躺在床上,没什么兴致地说:“以后不合作想重新找一家吗?”
“不了,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温久应了一声,“没什么事情我先挂了。”
“怎么了久久?” “没什么,我想睡了。”
温久是不愿意把麻烦带给身边人的性格,所以有关潘向松,她谁也不打算告诉。
而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程琪月一听就知道她了,道:“你等我,我马上回学校。”
温久听到她那边应该是在和陈方彻说话,她便道:“没事,你好好约会吧。”
“你等着我就是了。”
说完程琪月就挂断电话。
温久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她回来需要多久,只好扔了手机,盯着天花板看。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她又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直到呼吸不过来,才又慢慢松开,让自己缓了几口气。
程琪月到的时候,温久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被子捂头,她的额前全是汗水,程琪月爬上床,将她额前的发丝捻开,“怎么了久久,你跟我说,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周溯?”
“不是,和周溯没关系。”
温久嗓音发哑,伸手抱了抱程琪月,“我只是...有点累。”
程琪月轻轻抚摸着温久的背,抱着她,“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不想哭。”
程琪月道:“那下床来吃个蛋糕吧,我就知道你没吃饭。”
“我不爱吃甜食。”
“榴莲千层,人家都说吃甜的会心情好,你吃一点呗。”
温久觉得不管怎么样,好像因为潘向松的出现,她整个人都是无力的,就算吃再多甜的都好不了。
但她还是点点头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