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我,看着伤口。”
沈绣婉被迫望向那处血肉模糊的枪伤,咬了咬牙,强忍着满心的害怕和惶恐,缓缓用手术刀割开那处皮肉。
明明四周很安静,可她却产生了一阵嗡嗡耳鸣,她在诡异的耳鸣声里,仿佛听见了刀刃割开血肉的声音。
那种绵软而又带有韧性的触感,驱使她恨不能立刻丢掉手术刀。
她绷紧t了小脸。踦
许是因为握惯了绣花针,许是连劈蚕丝线那样精细的活儿都能做,她的手渐渐变得很稳,她割开了那处血肉,咬着牙,大气也不敢喘,用镊子小心而精准地夹出了那颗子弹。
之后的上药缝合,更是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她才猛地喘了一大口气。
她焦急地望向男人:“金城?!”
傅金城靠在车壁上,面如金纸薄汗淋漓。
他嘴里叼着的半截烟不知何时熄灭了,几乎快要被咬断。
他声音沙哑地鼓励道:“你的手很稳,你做得很好。”踦
沈绣婉抬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生理性的眼泪顺着面颊滚落。
她一辈子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她几乎要吓坏了!
傅金城取出打火机,因为脱力的缘故,颤抖着擦了几下才点着火。
他点燃嘴里的香烟,深深吸了两口,余光看见沈绣婉恐惧的浑身发抖,他默了默,忽然把香烟递给她。
一滴细碎的冷汗落在漆黑的眼睫上。
他扯了扯苍白的薄唇:“来两口?”
沈绣婉急于做些什么来缓解满心的后怕,于是下意识接过香烟。踦
她看了眼傅金城,学着他的样子,深深吸了一口烟,下一刻却被呛得剧烈咳嗽,整张小脸都呛得通红通红。
傅金城笑出了声。
“不好抽……”
沈绣婉又羞又窘,把那半根香烟扔在了地上。
傅金城拣起来,深深吸了一口,闷声道:“最后一根了,别浪费。”
沈绣婉这才注意到角落里扔着一只空烟盒,还有一堆烟蒂。
昨夜西北落了雨,那样湿冷难熬,他却受了严重的枪伤,一个人孤零零地躲在这节车厢,全靠抽烟来缓解疼痛……踦
沈绣婉想着想着,不禁又心疼地掉起眼泪。
傅金城不知道怎么哄她。 烟雾缭绕,他伸手替沈绣婉揩去泪珠,在触碰到那些滚热的液体时,心里悄然弥漫开一种异样的情绪。
他向来厌烦女人哭哭啼啼,但今天意外的并不反感沈绣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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