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绣婉知道,父亲的钱都拿去养孙姨娘一家了。
他舍得给他儿子买皮草翻领皮衣,他自己倒是过得俭省。
她整理了一半,忽然收了手。
她拎起皮包,看着床上高高隆起的被窝,提醒道:“爸住在这里,一天的住院费便要五角钱。”鎀 被窝里的人抖了抖。
迄今为止的住院费都是何碧青付的,沈仲云也是才知道原来住院这么贵。
沈绣婉掀开被子:“爸把排骨汤喝了,我领你去街上买几身衣裳。”
沈仲云虎着脸:“你离婚,那傅金城分了你多少钱?你不会蠢到半点好处都没捞,就一穷二白地回家了吧?!”
沈绣婉没有回答他,只是给他盛了一碗排骨汤。
“我怎么养了你这样蠢的女儿!要是换成雁雁,不从傅金城身上扒下一层皮,她是万万舍不得回来的!不对,她根本就不会离婚!”沈仲云骂骂咧咧地接过汤碗。
出院的时候,沈绣婉把沈仲云那些破衣裳破毛巾破茶杯都扔了。鎀
她道:“咱们去换新的。”
倒不是她装阔,她虽然没和金城进行财产分割,但却带走了金城补贴她的那四千块钱,其中五百给了梅香,她如今还剩三千五。
足够用了。
临近年底,街上很热闹,摆除了商店里面人挨着人,道路两旁摆摊卖对联、卖年货的商贩也多,一眼望去红红火火的。
沈仲云摸了摸柜台上崭新的棉毛衫,对沈绣婉道:“这可是上海五和针织厂的‘鹅’牌棉毛衫,暖和着哩!隔壁张老五穿的就是这个,上回去打牌还特意把袖子卷起来给我们看!你瞧瞧这标语,‘柔软适体,秋凉必备’,写得多好呀!”
“爸喜欢就买了吧。”
沈绣婉给沈仲云买了两套棉毛衫棉毛裤,又买了新的棉袄棉裤和毛巾茶杯,最后又给何碧青和余妈买了新衣裳新鞋子。鎀
父女俩逛了一天,提着大包小包走在街上。
四周是打年货的忙碌人群,小孩子们举着糖葫芦到处乱跑。
沈仲云久违地露出了笑容,喜气洋洋道:“你小时候就喜欢吃冰糖葫芦,你妈怕你生龋齿,不肯叫你多吃,我就偷偷买给你吃,那时候我问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你啃着糖葫芦说喜欢爸爸,嘿嘿。”
沈绣婉不记得这些事了,便沉默不语。
沈仲云不悦地瞅她一眼,接着道:“你小时候挺活泼一姑娘,怎么现在不爱讲话了?我记得你十五六岁的时候还上蹿下跳的,没事儿就闹着要和你报春哥去乡下挖花生,你爷爷拦都拦不住你,怎么现在这样斯文?”
沈绣婉微笑:“有吗?我不记得了。”
父女俩陷入沉默。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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