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当初她没有撺掇黎报春和阿婉在一起,也不会闹出今夜这种事。
之后沈绣婉每次出门,都能察觉到街坊邻居异样的眼神。虃
经过黎家门前的时候更是煎熬,若是没被黎太太和黎报春的媳妇瞧见还好,若是瞧见了,免不了又是一顿辱骂,最后她干脆绕远路从另一边走。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黎报春突然在巷子尾拦住了她。
正是黄昏,四周偶有散步的邻居路过。
沈绣婉吓得脸都白了,忍不住直言:“报春哥还嫌给我添的麻烦不够多吗?!”
“婉妹,对不起……”黎报春满脸歉疚,“秋花是我妈逼我娶的媳妇,是她娘家那边的远房亲戚,我妈以死相逼,我不得不娶,我替她向你说声对不起。”
沈绣婉蹙着眉尖侧过身,不大情愿接受他的道歉。
他和他的母亲、新婚太太一起毁掉了她的名声。虃
这绝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婉妹!”黎报春急迫地上前两步,“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很快就要举家迁往上海了!那边机会更多,我会好好努力,等将来出人头地的时候,我一定——”
沈绣婉再也听不下去。
她咬住唇瓣,白着脸儿飞快朝沈宅跑去。
“婉妹!”
沈绣婉匆匆锁上宅门。
纤细的后背抵在门后,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虃
她向来以为,爱情是很美好的事。
哪怕她曾爱而不得,也仍旧将爱情视作珍贵纯粹的东西。
可是黎报春的所作所为,却令她感到深深的不耻和后怕。
她没有从黎报春那所谓的感情里面获得温暖,她只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和无尽的骚扰,年少时的报春哥开始变得面目全非。
她庆幸黎报春举家搬去了上海。
……
天井里的几盆松柏虽然常青,但几株丁香却开开落落。虃
不知不觉,已是两个春秋。
客厅里,沈绣婉挂掉电话听筒,抬头道:“妈,元璟说他今天休假,要来咱们家吃饭。”
这两年,白元璟常驻上海。
一来二去的,便和沈绣婉熟络了起来。
白元璟眼界广又有人脉,在他的牵线搭桥下,沈绣婉的那座小型纺织厂欣欣向荣,这两年陆陆续续接了不少订单,如今沈家已是姑苏的小富人家,街上的一些掌柜见到沈绣婉,都爱笑称一句小沈老板。
沈绣婉还跟着白元璟学了不少东西,有做生意方面的技巧,也有专门的纺织工业和机械知识。
她发现这个人似乎什么都懂,她所有的困惑都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她如今很崇拜白元璟,与他可谓亦师亦友。虃 何碧青系着围裙,正擦拭摆在橱柜里的一套玻璃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