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师伯说:“中午的时候出院了。”
宁栀有点惊讶:“你让他出院的?”
“不是。”阎师伯说,“中午的时候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阎师伯自己也很惊讶。
潘春礼器官急速衰竭,虽然宁栀说了他这个病治不了,但若是病人坚持,身为医生的阎立民肯定只会尽心尽力治疗,不会强迫病人出院。
上午的时候潘春礼和他老婆吵了一架,吵完之后潘春礼就黑着脸出院了。
“他那个病真的治不好吗?”阎立民挺好奇的,潘春礼这样的病历他还是第一次见,很想多研究研究。
“治不好的。”宁栀说,“昨晚上我就是不放心去查他的病因了,然后证实我的猜测是对的。”
“病因到底是什么?”
宁栀思索了一下,然后挑了个比较浅湿易懂的解释:“国医讲究气血,血很好懂,气的话我的理解是人体独立于解剖学的另一种能量结构。潘春礼的情况就是气太过充盈,无法转化为血,导致气和血极度失衡,给身体造成了极重的负担。以后他的状况只会越来越差,直至死亡。”
阎立民是个老国医,略一思索就懂了。
“所以他的脉象才会这么奇怪。”阎立民研究癖发作,叹了口气,说,“可惜了,病人出院太早。”
宁栀看了阎立民一眼,发现阎立民和孔国权虽然同出一脉,但两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孔国权是一名典型的医者,一心扑在治病救人和传承国医上面,更加同情和怜悯病患。
相比之下,阎立民更像一名学者,对于疾病本身更有兴趣,也更有研究精神。
说不上谁更好,但宁栀私心里还是更亲近孔国权的。
当然,这也不是说阎立民就不好。
阎立民本身也是个很无私的人,单从他研究并无偿公开治疗肝包虫的国医秘方,就足以证明他的人品。
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羁绊,大部分还是靠缘份。
宁栀对阎立民更多的是尊敬,对孔国权除了尊敬,还有亲近。
很快,药材市到了。
阎立民说:“栀栀需要什么就买什么,不要怕花钱。”
宁栀点头。
绛省因为地域广阔,本身药材资源就比较丰富,再加上本地大力开发药材种植产业,药材品质大体上要比星城更好一点。
宁栀挑了三副丹药的药材。
一副清虚丹,一副清秽丹还有一副瘦身丹。
阎乐乐这种因为吃了大量激素药导致的肥胖症,一般的减肥方法很难减下去,像阎乐乐现在这样能维持体重不再增加就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清虚丹可以调节阎乐乐体内激素平衡,清秽丹能清理阎乐乐体内废物杂质,瘦身丹则用来消耗阎乐乐目前体内囤积的多余脂肪,雕塑体形。
买完药材回到阎家,阎师母已经做好了饭菜。
知道宁栀今天要来给阎乐乐减肥,阎师母今天的晚餐做得比昨天更加丰盛,摆了满满一大桌。 阎乐乐回来的时候,眼睛一亮,一连声地问:“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晚饭做得这么丰盛。”
阎师母拍了她一下:“说得好像平时我虐待了你似的。”
阎乐乐捂着被拍疼的胳膊敢怒不敢言。
阎师母才不管她,热情地招呼宁栀和杨峥:“栀栀,小杨,师伯家里就跟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啊。”
阎立民也很高兴,问:“要喝点什么吗?”
又让阎师母去拿他珍藏的好酒。
“我伤还没好,不能喝。”杨峥拒绝的理由很正当。
“我还要炼药,也不喝。”宁栀的理由更正当。
阎师伯只得遗憾地道:“那下次再喝。”
阎乐乐倒是很想喝,但阎立民和阎师母坚决不同意,阎乐乐的表情顿时比她爸还要遗憾。
阎师母的厨艺很好,尤其是牛羊肉做得比宁奶奶和杨晓曼还要地道,吃进嘴里十分鲜香,宁栀吃得十分开心。
阎师母见他吃得满足,十分高兴。
“以前我也不会做,也就是能煮熟不至于吃生的那程度。可是你师伯厨艺比我还糟糕,他是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我来学,练了这么多年总算能入口了。”阎师母一边拿公筷给宁栀和杨峥夹菜,一边说,“在这一点上,你孔师母运气比我好,在他们家都是孔主任做饭,孔主任厨艺很好的。”
宁栀点头:“老师的厨艺和师母您的一样好。”
“那是。你孔师母是小提琴手,那双手只握琴弦的。”阎师母笑着说,“不过你孔师母的琴是拉得真好,以前还在京都大剧院演出过。”
她和阎立民孔国权还有孔师母都是大学校友,他们三都是医学院的,只有孔师母是音乐学院的,关系非常好。
只可惜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她和阎立民留在天照,孔国权和孔师母则留在了星城。
现在想起来,阎师母还十分怀念当初的青葱岁月。
一眨眼几十年过去了,她们都老了,儿女也都大了。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