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霍应汀看了眼脸上不好意思却压不下嘴角的裴松沅,若有所思。
裴煦游了一圈上来,明明水是恒温的舒适温度,他却觉得浑身都躁得很。他感觉今天自己和骰子犯冲,特别是“二”这个数字。
这一次他上岸后没再坐下,只是湿答答地站在边上。
贺重春问他怎么了,裴煦冷哼一声,还有闲心开玩笑:“等着再下水。”
说完,他瞥了一眼裴松沅,后者慌乱地移开目光。
贺重春祈祷着丢出了骰子。
二。
裴煦搭着椅背,直接没忍住笑出声。
贺重春都快吓哭了,瑟瑟发抖地对裴煦道:“不是,裴哥,我真不是故意,你别怪我,别、别生气,要不我帮你下水吧?”
裴煦觉得这小孩儿好笑,一把按下他,语气淡淡。
“谁生你气了,愿赌服输,坐着。”
裴煦又游了一圈。
耳畔水深不停,霍应汀沉下的目光慢慢从裴煦那儿收了回来,落到了裴松沅身上,审视而凌厉。
裴煦扔到自己可能是因为倒霉,但接下来连续两次都是“二”,不会有那么巧的事。
只有他......裴淞沅。
雕虫小技,但霍应汀最烦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裴松沅被他看得有些心惊,意识到自己做得太明显了。
今天一晚上都没什么人给他好脸色,裴煦还出尽了风头,甚至连一直被他拿捏着的肖臻都因为裴煦而失态离场,裴松沅一时情急,才把早就准备好的骰子调包。
但......
他咬唇想,得想个办法调回来,不然就真的太明显了,而且看裴煦那样子,似乎是已经怀疑他了。
裴松沅按下乱跳的心,装作惊讶的样子,拿起那颗骰子道:“怎么三次都是二?这骰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啊!”
手腕猛得传来酸痛,他失去所有的力道,酸软传遍了整条手臂,同一时间,两颗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骰子同时掉在了桌子上。
霍应汀已经站了起来,一米九二的身躯笼下一片阴影,令人窒息的压迫扑面。
他长指拾起那颗有问题的骰子,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在桌子上,然后低头,朝着上面扔出来的一个二点冷笑。
“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他重复,又反问。
“你说呢?”
......
裴煦回来的时候直接站在裴松沅面前不走了,他本来想直接戳穿人然后把人丢水里按个个把小时的,结果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的水后,才发现桌前的几个人气氛很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