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彻底淹没的恍惚之中,他听到了一阵非男非女,非独非众的声音:“嗡——”
其意义以十分诡谲的方式灌入了他的脑海。
——此乃龙脉沉睡之所。
第101章
在许多年前,阿德里安头一次同布莱雷利见面时是在埃及的塞德港港口,在灼热且粘稠的沉闷夏日中,他一边艰难地带着烦躁从那些阿拉伯语构成的繁杂中穿行而过,一边在试图用脏话宣泄快要被这阳光闷死在心头的怨怼。
那时候的他年近三十,却着年轻人推崇且毫无怨言会去实践的毁灭精神——有时候有人管这叫冲动,而劫后余生的人通常会将其斥为愚蠢。简单来讲,他在当地惹了点麻烦,具体是件什么事情,阿德里安含糊而过,不过,总归结局不太好——他连人带船一齐被盯上,处境艰难。不过,那些绊子长在暗地里,不会明着对付他,这是他手中握着的唯一一个好消息,更何况他的预感在冥冥之中提示着他,一切还不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于是他准备先去买点随便什么,只要能降温的东西——最好是冰酒。可惜碍于种种原因,最后只找到了一家冷饮铺子,他就是在那家平平无奇的小店外的遮阳伞下捡到日后被其兄长称为布莱雷利的少年的。
那时的他带着一副墨镜,皮肤苍白,无精打采。像只歪歪扭扭的病猫,在遮阳伞下打着瞌睡。冷饮铺的老板娘生着一副惯于宰客的眼睛,你是不会想在这样一双眼睛底下做任何事情的。阿德里安要了一杯昂贵的冰饮,端到了外头去——他心烦意乱地找地方坐下时,都没注意对面还伏着个人呢。
最先搭话的是那位少年,他注意到阿德里安后,用沙哑的声音和听不出来历的西班牙语同他打了招呼,这让阿德里安产生了一点兴趣。毕竟那时的他让困境弄得邋里邋遢,天晓得对方是怎么知道他会西班牙语的。
事后布莱雷利坦诚过,他就是闲着没事随口一蒙,但这个答案其实有待商榷。
“因为那家伙——哦,请原谅我的称呼和接下来对他的评价,也许他在外的形象出乎你们意料,介于他几乎不提他的家人。”阿德里安兴致盎然道:“他看起来像是会在家里装乖的那类人,毕竟,我也是后来才摸清楚——只要他愿意,他太懂那些奇诡的骗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