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里。有人说,对方点了点其中一格。
他偏过头,是谁?是谁在履行职责?就像幼时陪在他身边下棋的雅各布那样?
——不要怕。对方垂下眼睛,无声地说,不要怕,走吧。接下来交给我。
在布莱雷利输了第一局后,布鲁斯接过第一轮交锋留下的、不算好看的残局,继续沉默地移动,寻找突破口,面前是笑吟吟的女人,是母亲,也是敌人。
他继续和她下着棋,桌面上只有棋子互相磕碰的声音,玛莎身边站着永远冷静理智的管家,布莱雷利扶着椅子把手,看着移动的棋子,明面上是二对二,一开始确实如此。
——嘿,你确定不带上我——我们?
有人从高背椅背后绕了出来,越来越多的人走到他的身边。迪克站在他的右侧,史蒂芬妮探头看向对面,达米安给他整理棋子,提姆为他保障退路,卡珊德拉静静地靠在他的座椅旁,而杰森揣着手,抵在他的靠背后;是他们所有人——合伙布下,并参与进了这一场棋局,所有人都是棋手,所有人都是棋子,拼尽全力,只要能挣出个一线生机……而对面虽然掌控全局,却各怀鬼胎。
“啪。”
“请您静观其变。”阿福感觉到水滴从自己的脸上滑落,弄花了妆容。这不亚于一种温柔的威胁,布莱雷利想,这张脸好像没能唤起他的多少思念之情。
“是啊,还未到有定论的时刻。”布莱雷利轻松地说:“第一次输了算个教训,我未必输第二次。”
不知不觉中,一场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
…… 他没想过这个。
他在一瞬间还有些希望,这是个错乱的梦,随即,他想起来,他确实身处梦中,也确实直面错乱,畸形的而病态的爱——可到底,这也是一份他奢求不来的爱。
他静止于玛莎的双眼中,好像个除了呼气并没有其他作用的玩偶——玩偶,他想,也许吧,在玛莎叙述的那个关于他……另一个世界的、父亲的所作所为中,他就是个负责上演阖家团圆故事的玩偶、一个主人公。随即,一个声音不以为然地在他耳边说:那么,此时的你就不是玩偶了吗?没完没了地穿梭在痛苦和厄运中,滚石碾过草地,一遍又一遍,直到草地变成荒丘,这就是你——一介凡人妄图拯救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