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才明白,原来不只是客栈一处,这简直就是全城抓捕呀。
这究竟是什么大人物?
他们这种地位卑微的人就是这点不好,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待人走过了之后,唐砂才松了口气,正想转头对元芳说此地不宜久留。
然后……一片诡异。
元芳察觉到了唐砂的异常,回头一看。
迷之尴尬。
只见在这堆箩筐后的墙角已经蹲了两个人,他们两人也盯着唐砂和元芳,谁也没开口说话。
巷子太黑看不清脸,但也大致能看到是一男一女。
女子靠在白衣男子身上,气息有些弱,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唐砂瞬间有个不好的猜测。
“芳儿,走。”
若他们是一般人,或许唐砂会毫不犹豫的帮助他们。
可这,一看就是一堆麻烦。或许自己这一惹上,就怕脱不了身。
她为何一定要跟这叶悬渊?
因为这个人,就给她一种安全感。比如,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元芳立即起身,跟上唐砂的步伐。
刚迈出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恳请二位帮个忙。”语气里净是不安和恳求。
元芳听到叫唤,停下了步伐。
唐砂没回头也知道元芳的动作,深深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若是今天走了,可能会成为元芳的心结。
见死不救,非他所知的义。公子,一直都是一个有义之人。
若是今日走了,公子可能面上不说,其实心也会有那么丝遗憾的吧。
唐砂和元芳在各自找的借口下,成功的蹲了回去。
“说说。”唐砂就想知道,自己扯进去值不值。
那男子似乎懂唐砂的意思,沉默了一下道:“魔教之人,惨无人道,灭我满门,逃亡至此。今我师妹身负重伤,若不救治怕性命难保。只求而为,能保我师妹一命。”
他语速很慢,声音温润,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说话天生这么不温不火。
“那你呢?”
“他们想抓的,是我。我尚有一战之力,若我引开了这些人,定不会给两位带来多大麻烦。若师妹有幸活了下来,二位可把她交给蜀州益城墨家。” 唐厦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这人是想自己出去送死救小师妹,也算有点义气。
唐砂能力有限,魔教——恩,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能力揽的事,唐砂也不会不自量力。能救下一个,也算不错了。反正益州也顺路。
“我尽力,死了也别怨我们。”唐砂直接应了下来,这时候也不适合嗦,当断则断。
那人也没想到唐砂会这么痛快,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收起,感激道:“谢过二位,在下陈旋,此后若还能再见,定当重谢。”
“别废话了这位陈老弟,你师妹快不行了吧?”唐砂甚是无语,这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些客套话。
陈旋看了眼身旁的师妹,然后把她轻轻放在了地上。
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这封信,若是二位哪天有机会,望交给京城陈家。若是不便,毁了便可。”阳城,离皇城不过一天骑程。可他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唐砂接过那封信后,陈旋便不在多言,站了起来,朝巷子外走去。
京城陈家?陈旋?陈家人理应步入朝堂,就算是旁系,也可以混个啥官当当吧。怎么就想不开来混江湖呢?
陈旋出去不久后,外面便刀光剑影,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静夜中显得格外清脆。
慢慢声音渐息,不知是远去了,还是人已经被抓了。
“芳儿,抱上她,注意点伤口,找郎中。”
……
阳城某家医馆。
大夫本来睡得好好的,这两人突然闯进来。还抱着个全身是血的人。
二话不说让他医治,那年轻小公子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这是来求救命的还是来要索命的呀。
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怀着一颗医者仁心,全力救治伤者。
唐砂和元芳在屋外等着,当郎中和他下手从里面出来,告诉他们命保住了的时候,他们不由得都松了口气。
“使命”算了完成一半了。
可人还没醒,不能顶着一个昏迷的人赶路吧。唐砂想了想这个场景,就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可在郎中苦言相劝下,唐砂放弃了这个打算。
皇城的商业辐射区到了阳城这里就差不多是头了。
叶悬渊他们过了阳城之后,可能快马半月便能抵达。
有时候想法和现实,总是有所出入。
叶悬渊路过阳城主街道的时候,唐砂就在临街客栈的楼上窗户边上看着下面。
至于那两个被他们绑了的人,已经趁着昨晚后半夜月黑风高,扔小树林,任他们自生自灭去了。
叶悬渊骑马走在最前方,一身玄衣干净利落,头发束起。
没有多余的表情,显得整个人有些冷峻。
后面紧跟着的就是亦风亦霜。二人装扮和叶悬渊差不多,亦风很享受这样的目光,自然兴致勃勃。 说好的做个人呢?
那姑娘听了唐砂的话,眼神暗淡下去。可并没有唐砂相信中的要死要活,而是自顾自淡淡道:“有些事情,是该有个了结了。”
然后像是想起了身边还有人,抬起头来对唐砂道:“谢公子救命之恩,我师兄,临走前可还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