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墨传香似乎问题有点多,但唐砂确实心中暖暖的,小香香到底有多在意她呀。
要是没有叶悬渊,她就和小香香在一起了。唐砂可不是开玩笑,凑合过日子谁还不行呀。
当然,也只是假设,来个玩笑。
“你们也一夜没休息了,去休息一会儿吧,等休息完,咱们就出发去皇城,耽误太久了。”唐砂看着几人略显疲惫的脸色,露出一抹心疼。
“好。”解生花也不纠结,他们也需要休息。
三人离开之后,唐砂自己在这大冷天用冷水洗了个脸,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今日天气倒还是不错,现在虽然还没有出太阳,但是看样子也是明媚的一天,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天气了。
空气中带着早晨的凉意,从鼻腔到肺腑,仿佛把浑身都浊气都去除一空。
唐砂在空中哈出了一口白起,看着它很快的飘散消失。前段时间在贺山很暖和,出来之后就有点冷,现在似乎风都没那么刺骨了。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因为小绿绿的缘故。
“当然是小绿绿啦主人,小绿绿作用很多的。”小绿绿骄傲自夸道。
“那你能治瘟疫吗?”唐砂直接说道。在外人看来可能就是和空气在对话。
“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没见到过,但是母亲告诉我它以前治过。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耗了百年寿命。”
小绿绿知道自己有母亲,但它不知道什么事亲情,所以提起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显得有多难过。
“那如果我让你救治患了瘟疫的人,你愿意吗?”唐砂又问。
“愿意的,主人要我做的事情,我都会去做。”忠诚显然已经刻进了小绿绿的灵魂深处。
唐砂脸色却不太好:“小绿绿,你还记得昨晚我对你说的话吗?不是每个人的话都是对的,主人说的话也不都是对的。就像当初神威让你杀人一样,那些人都不该死,那是错的你明白吗?”
“明白。”小绿绿立马应道。
唐砂叹了口气,摇摇头:“你不明白。”
是的,小绿绿的思想自己一时之间根本就改变不了。或许小绿绿本身没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它的想法都是受到主人的意识影响。
小绿绿知道唐砂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现在确实不明白,它只是把唐砂的话放在了自己的记忆里。或许有一天,它能够明白主人是什么意思。
它有自己的想法,它虽然不能伤害主人,但是主人的话它不一定会全部听从。因为这不是奴隶契约,是平等契约。主人也不能够伤害自己,否则它也会被反噬。
唐砂自己去了神威府,找到了小绿绿。
小绿绿摇摆着叶片抚弄着唐砂的手指。
“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轻易在别人身上寄生孢子明白吗?”唐砂扯了扯它。
“嗯嗯,小绿绿明白。”
此刻小绿绿乖巧得让人不忍心说一句重话,可是唐砂也明白。现在在它骨子依然隐藏着恶的种子和野性,如果不加以控制,以后也会酿成大错。
如果将来自己死的时候,璇玑草依然无法从本质上有所改变,那么她就会带着它一起下地狱。
小绿绿抖了抖,一句话都没敢说,它现在对唐砂丝毫没有了轻视之心,甚至开始有着一丝畏惧。
这下唐砂也不知道把小绿绿装在哪,以后小绿绿吃什么好呢,要不吃土吧。
屎也不是在哪儿都能得到的。 随便找了个木盒子,装上土,把小绿绿放了进去,在盒子的盖子上开了一个小洞,能让小绿绿把叶子探出来。
这样看上去和地里随随便便能看到的野草没啥两样,就是更绿一些,茎叶长十五厘米左右。她还专门数了数,一共五条叶子。
自制弹弹已经用完,四两的骨灰还随时带在身边。客栈房间里,唐砂拍拍四两:“万一有一天把你打碎了可如何是好。”
中午的时候她去找了点吃的。解生花他们也都醒了,吃了饭之后,几人就开始继续往皇城走。
有了小绿绿,他们也不怕瘟疫,可是这一路而来,发现这场疫病,严重得超出了唐砂的想象。
界限越来越往北,路过一些城池的时候能看到士兵们用推车推着着车一车的尸首运到城外郊区开始焚烧。
有小孩,有老人,有妇女,有壮丁。
有的人死了也紧紧的抱在一起,有的人死了也不肯闭上自己的眼睛,怒视着苍天,埋怨命运的残酷与不公。
世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安静得可怕。就算有,也只是哀嚎与哭喊。
他们在恳求医师们救他们性命,他们想活下去。凄怆的眼中是绝望的泪水,但他们还是苦苦哀求,似乎这样活命的机会就会大上几分。
在赶路的这一个月内,死的人越来越多。除了医馆,还有一个地方的人多了起来——寺庙。
当人在战乱和绝望中的时候,他们会把希望寄托与神明。
这里没有口罩,就算有也没办法阻止呼吸道传染疾病。工艺根本达不到那个层次,这一点唐砂没办法去改变。
陈国,或者是整个大陆,都在经历着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瘟疫。
这场瘟疫已经蔓延到了整个陈国,开始像着北启、西戎、狄越方向而去。
南方早已经成为了人间地狱,北方稍微好一些,还在控制之中。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了,就脱离了控制。
……
北方,燕城。
“大哥,军中也出现了病患。我们的药似乎……作用不大了。”郭培洋眼中满是幽色。
“作用不大是几个意思?”刘奇眼神不善,睨了一眼郭培洋。
“以往服用了药,就算与病患有接触,也不会有事。可是现在,已经出现了好些染病者了。”郭培洋禀告道。
刘奇久久没有说话,清秀的脸庞情绪莫变,目光悠远深沉。
然后忽然笑了出来,笑声诡谲:“那就让所有人一起死吧,他们活着也不过污了山河。”
郭培洋眉头紧锁,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大哥……已然入了魔。这一刻他也明白,自己的大哥其实从来就不在意别人的生死。
但他们的命都是大哥救的,自己能活这么久也已经是赚了。那……嫂子呢?
“嫂子那边……”郭培洋有些担心。
刘奇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嘴角慢慢放了下来,再压低紧抿。
“如果这件事情她知道了一个字,你们就都得拿命抵,明白吗?”刘奇眼里迸射出的杀意,如实质般挂在郭培洋脸上。
“明白。”对死亡的畏惧,始终是人的本性。 大哥自从记起了以前的事情之后就越来越不正常,逐渐出现癫狂的状态。特别是上次去南安寺抢嫂子那次,双眼通红,像是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