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 这丑虫子怎么没反应了?”
秦觅伸手拨弄了一下他手里的盒子, 不解问道。那原本扭动着身躯,指向子蛊方向的母蛊,突然不管怎么摆弄都毫无反应了,“难道那人已经死了?”
“不会,斐白说这蛊寄于体内, 就算人体身亡,蛊也能继续存活三五日。”秦子墨眼眉压了压,说, “看这情况,应当是那人刚才趁子蛊被母蛊催动之时, 找出子蛊游走的位置, 硬生生将子蛊剖出体外了。”
“嘶……”秦觅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忙缩回手,不敢再靠近斐白家可怕的虫子, 生怕也被它钻入了自己身体。
“子墨,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秦觅问道。
能有这样超乎常人的狠劲,而且让斐白和他堂兄大动干戈,甚至得背地里偷摸行动的, 当然不可能是骗他来时说的什么土匪窝。
秦子墨也不瞒他, 说:“是顾老将军留下的影卫部。”
“顾家的影卫部还没遣散?”秦觅闻言疑惑说, “顾老将军都作古这么多年了, 除开一个压根没养在京城的养子,只剩下书院里的那个苏家疯丫头,能有什么威胁……”忽然顿了顿, 秦觅压低声,神秘兮兮问,“难道,子墨你们是为了传闻里的那件东西而来?不会吧,那东西真的存在于世?”
“找到便知道了。”秦子墨不再详说,合起装着母蛊的盒子。
“那现在该怎么办,这虫子没反应了,我们要如何找人?”
“他们这么多人,不可能无故消失,肯定是有密道离开。”秦子墨伸手,一旁的随从便递上地图,他一边展开,一边说:“我方才看了这里的地势,除了被我们堵住的来路,周围皆是陡峭天险的悬崖,只有这一处地坡稍缓,若是修有密道下山,很可能是在这处。”
秦子墨以指圈了地图上某处,秦觅一看,便说:“好,我领一队人马去那边守着,子墨你继续带人搜寻。”
秦子墨点头。
……
“嗖——”
一个士兵被影五射出的匕首封喉,悄无声息倒在地上。
苏小昭惊叹地睁了睁眼,不过此时不是夸人的时候,她让影五转身回避,自己走上前,将士兵的衣物脱下。
再走回时,她已经换了秦家士兵的装扮。
“好了,你先到我说的地方等我。我要去一趟密道入口,取回我的东西。”苏小昭一边解开马绳,一边没良心道:“你自己当心,我回来要是没见到你,就当你已经被逮住了,我会自己逃跑的。”
影五摇头。
苏小昭领会地一挑眉:“不会吧,你还要我舍身救你?休想!”
影五这回摇头更快了,虽然还是那样木然的眼神,语气却有一种固执的笃定:“小姐,影五的意思是要与小姐一起去。”
苏小昭忙伸手虚推。
“第一,两人行动太引人注目,很容易暴露,第二,眼下你的武力比我强,我的行动能力比你强,但若正面碰到敌人,我们两人在一起会互相拖累。我不要。”
“影五绝不会让自己拖累小姐。”
影卫的职责本就是关键时刻为主子舍命相护。
真是的,对付这种思想简单的家伙,她动什么脑子。于是苏小昭直接说:“这是命令。虽然我不承认,但是,如果你此刻当我是主子,就遵从我的话。”
果然对面的男人立刻木愣愣地跪下道:“是,影五听令。”
瞧,比糊弄大影儿省事不知道多少倍。 苏小昭乐得翻身上马,摇摇摆摆地夹着马儿走了。
……
苏小昭的骑马技术并不纯属,但凭那些年模拟世界里的虚拟驯马骑马经验,摇摇摆摆了一段路,也摸清个七七八八的门路。
她不慌不急地骑着马,一路装作张望的样子,不让别人看见自己面容。
如此一来,倒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偶尔有远处士兵瞥来,也只是吼一声“那边的小子别偷懒,快在附近找那两人出来”。
她哑声应是,四下转悠着,逐渐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然后,一路往来时的密道入口驶去。
过了约莫半刻钟,苏小昭好不容易避开士兵们,到了上山时的密道出口。
但一看清前方把守的士兵们,苏小昭便心下一咯噔。
看来他们已经发现并封死了这条路。
苏小昭心下寻思着,照他们搜寻的情况,追捕的应该只是她和影五。若所料不错,影一很可能是先碰上影六,然后或许是影六受了伤,影一没有再继续找影五,而是带着他离开了。
想到猜测里那个笨蛋影卫可能受了伤,苏小昭苦恼地皱了皱眉。
算了,明明是她眼下的处境更危险,再逃不出去,今晚就是大影儿小影儿为她哭坟了。
好在,上山后她将伞包藏到了杂乱草丛里。
没错,那是一个伞包。
是一个有故事的采花贼专用保命伞包。
很久很久以前。
在苏府内,她指着灵魂画作,将内部结构、折叠方式和用处讲解给小影儿听的时候,那笨蛋影卫惊吓得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要是想练轻功,我和影一可以教你。虽然你骨架已长成,恐怕不适合学武……但小疯子你绝对不能有这种想不开的念头!”
当时她一掐他脸颊,颐指气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