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轻捻胡须，低头审视几乎濒死的王超，视线尤其停留在这凡人的一双黯淡金瞳上。

“不对……”

龙神的镜片上划过一道光，转瞬之间，龙神的思维跳出了时间轴，与未来某个时间节点的自己对接。

顷刻间，就好像是未来王超认识的那个龙神老伯忽然穿越了过来一样。此地的龙神，也立即认出了王超。

“居然是你小子？原来，是你小子！” 龙神轻叹。

“进入灵界的方法，本来就是我用进入龙界的方法改造的，你小子早就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在临死之际反复地尝试进入灵界。虽然眼下这个时代并不存在灵界，但却有机会能够引起我的注意……这就是你绝境中自救的方法。有趣……”

龙神立刻明白了不久前几乎只能闭目等死的王超所做的最后挣扎。

他还真有些佩服这个凡人小子，在那般的绝境中，居然还能做到这种地步。以龙神对全界生灵这么多年的观察来看，意志力强如王超这小子这个地步的……也真没有几个。

“你能想到这个方法，未来咱们也算有缘，那我也不好让你这小家伙失望啊。”龙神撸须一笑，正打算出手拯救生命气息即将熄灭的王超，却是忽然停手，仔细看向王超的“尸体”，惊讶道：“毒素在消退，虽然缓慢……但这小子体内确实诞生了抗体！这是有多强的信念，才能靠自己挺了过来？”

龙神稍微尝试，想要窥探一番王超的记忆。

“果然，跟‘未来’一样，看不清这小子全部的记忆……难怪‘那时’芭尔丹德也对他起了兴趣。”龙神微微皱眉，但很快不甚在意，“塔依丝……是靠着对时间线另一头的爱人的思念才坚守住最后一丝自我意识的么……凡人的情感坚定到一定程度，连我这龙神大人也要为之感叹哪。”老人家也忍不住唏嘘。

他观察全界如此多年，很早就发现了，自己觉得无趣的和觉得有趣的，最终都是同一样东西，那就是无数生命特有的情感。

“惟有全神创造的全界‘气’体系下，才会有这样复杂的生命情感，而也只有在全界之下，这些复杂的情感才具有意义。”龙神心中轻叹，当年他发现这一点后，才尝试将自家龙界的一部分龙族送到了全界。“这王超若是天界出身或者我龙界出身，中了这样的毒惟有身死，心念再强也无用处。正因为他是全界地球人类，正因为他一路走来饱经淬炼的心灵，让他的气与心坚持了下来……这就是奇迹。”

龙神看着垂死的王超体内燃烧魔气驱散毒素的缓慢过程，心中想道：“全神陨落，我跟天神等了这么多年，就是想要等来一个奇迹。王超，不知道你会否就是我们想要的那个奇迹……”

“就交给你自己来回答吧。”

龙神屈指一弹，一抹光辉落在王超手腕上的龙形印记。

印记发出莹莹光芒，有如一条细小活龙，游走在王超体表……

王超体内深入骨髓的毒素，被游动的龙形印记不断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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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超在那人类男子的记忆中看到最多的，是一个人的名字。

一个女人的名字。

或者说，用“一个大家口口相传的女英雄的名号”来形容更为妥当。

而这个名字，叫“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