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是她心目里的男神,是那个她在贫瘠惨淡的岁月里用以寄托自己对未来和人生全部希望的人,是那个曾经给她留下过一些美好回忆的人。不管他是不是从未爱过她,回望过去,她却发现在每个人生关键的转折点上,除了他在彩虹桥上和托尔打斗,坠落深渊那一次之外,他竟然每一次都没有把她落下过。
她曾经在斯图加特人来人往的街头发动幻境,只求一个能够和他说话的机会;他也曾经把她带到那座宏伟的艺术馆门外,然后让她等着看“一场好戏”。在神盾局那艘会飞的航母上,他当着她的面把他的哥哥雷神托尔关在笼子里扔下了万米高空,又当着她的面被那个嘴炮大叔寇森特工的“灭神武器”一枪打飞。
他曾经带她冒险跃到飞船的顶上去看海市蜃楼,也曾经无情地要她砸掉简的实验室和那间无辜受波及的小酒馆,之后又像是三十年代老电影里那对传奇般的龙凤大盗一样,无视身后的无数追兵,拉着她在纽约街头一路狂奔。
回到阿斯嘉德之后,即使迟钝如她都能够感受到他掩藏在平静面容之下的那些对她的忍耐、厌恶和憎怨,但是她还是顽强地一次又一次去看他,在他含着笑,掩去绿色眼眸里那一抹不耐烦,心不在焉地将手中拿着的那本书又翻过一页的时候,视若不见地冲着他笑,和他说话,谈起一些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真正感兴趣的话题……
然后简来到了神域,被以太附体,整个神域被卷入了一场动荡和混乱;弗丽嘉死去,托尔把他放了出来,她赶在他们离开神域之前截住了他们……
她并非不知道他从未真心地喜欢过她。她也并非一直都在执着地等待着他有一天或许会改变主意。事实上,她从未真正寄望过有一天他会在感情上对她有所回报。但是这一切都不妨碍她把他当作自己在神域唯一的朋友,也不妨碍他出于一些阴暗的深沉的复杂的或不可说的动机,在每一次他即将离开的时候也一道带上她。那来自于她血脉里肮脏的一部分的神妙能力,竟然到了最后成为维系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根纽带。
可惜这一切都是不牢固的。在黑暗精灵杀害了他的母亲弗丽嘉之后,她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们这种脆弱得犹如流沙上的城堡一般的复杂的关系,总会消失的。最后他无情地告诉她,他在九界之内最憎恨的就是黑暗精灵,他一定要把他们都杀光而后快。于是她在战斗中浮空跃向那艘“方舟”,打算将自己和自己真正的族人们一道结果。
也许是方舟正面的那枚冲角当时就已经击碎了她的心脏,现在当他重新站在她面前,说着和以前一样的暧昧话语,眼眸里也仍然写满了她熟悉的冷漠嘲弄的时候,她已经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感伤与爱情了。
这样地注视着他,就如同注视着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令她有一点怀念自己生命里那些贫瘠的过去;是那些过去将她塑造成了今日的这样一个人,也是他将她从一个本领低微,生命贫乏,躲在幻境里等死的蠢姑娘变成了一个能够驾驭宏大而壮美的幻境,经历过最巨大最疯狂的冒险,勇于奋斗、付出、牺牲与放下的真正的神o。
而她今天毕业了。正如她有一天也总会从这所大学里毕业一样。
他是她人生里第一个导师,教晓她如何锻炼和使用自己的能力,如何鼓起勇气和信心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和奋斗,如何去真诚而不求回报地爱一个人,又如何坦然而勇敢地放手。她已经成为了一个更好的姑娘,一个即使在阿斯嘉德也毫不逊色于其他人的、合格的神o。所以当她这样注视着他的时候,除了一点点怀念之外,还有一点点感激和一点点感叹,在她的胸中升起,使得她不惧怕未来会发生的任何事情。
刚才艾梅听着的那首歌是怎么唱的呢?
【i see your face before me,i laymy bed i kinda getthinkingall the thingssaid
you gave a romiseme, and i gave mio you
i need someone besidein everything i do】
她这么想着,慢慢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