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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完女人的第一单之后,我开始想着法子多接女客,女客干净,虽然需要我多出些力,但不用担心怀孕染病,体验也更好。这类金主比男的要少一些,但比一般男的有钱,而且得是我送上门去,不至于总在我那脏乱的楼房里。
我住的地方很差,将近夏天那种地方就充满了各种令人生厌的混杂气味和声音。白天我出门打工,有时上门服务,傍晚时下班,回家接兼职。回家路上的小巷里是那种潮湿发霉的青苔味,走到楼下就有垃圾发霉的味道和摩托的汽油味混杂,走进楼道那气味就成了一些人家的饭菜味,一些小孩的屎尿味,人们晾在走廊上的衣服发霉味,男人女人的烟味。因为这是潮湿的南方,这个住所虽然同样拥挤吵闹,但和我大学的宿舍有天壤之别。
我是年初的时候休的学,其实才上大二没多久。还没来得及享受大学生活就迅速被现实打了回来。伏明义赌博欠钱,不仅输完了我的学费还欠了一屁股债,他一年前就被讨债人打得鼻青脸肿逃出了含州,我听姑姑说他这次被人追债找到工作的地方,逃跑的时候滚下楼梯,伤了脊柱到现在也没法下床。我妈在我小学的时候就与他离婚了,前几年和新的男人结婚有了新的小孩,她新的生活里没有我。于是只好我休学回去照顾他,之前我自己打工的收入只够自己的生活费,很快被讨债的人逼得走投无路。
不过即使再无路,也还是有路的。
这一路我小心翼翼地穿过这些气味,周围的墙壁,扶手,衣物,我一点也不想碰到,上面全是细密的水珠。我用买菜拎着的回来的黄瓜敲了敲隔壁的门,里面没有动静。我只好不耐烦地娇声说了句,“是我。”
里面有了些动静,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打开门,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捋了捋刚洗完的长发,看着我,“嗯?”算是打过招呼了。
肥皂和洗发水的洁净气味,和她身上淡雅的香味随着开门的动作向我幽幽袭来,我看着的她黑发间的雪白脖颈,小腹一紧。
“下班顺路买了些菜,一起简单吃点吧?”我往门框上一倚,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意思。
“吃什么?”
“你看看。”
她用手指拨开袋子看了看,转身进屋拿了两个鸡蛋,一些鸡胸肉。“走吧。”
我们一起下到二楼的公共厨房,这个厨房有八户在共用,终年都是油烟味中参着不新鲜的烂菜味,墙壁被常年积累的油渍熏得漆黑到发亮的,水槽和地面的污垢颜色暗沉顽固到早已洗不净了。她皱了皱眉,好像在强忍着恶心。
她把菜洗净切好,我起锅热油。她对做饭似乎有点生疏,所以总是我来,做完菜再一起端上楼到我们的房间里一起吃。
“你白天的工作累吗?”她收起桌上的书本,一边给我盛饭一边问。
“还行吧。加上兼职有点累的。”我摸着她的手接过米饭,“你多照顾照顾我的兼职好不好?”我们都知道我的兼职是什么。
她没理我。过了会儿又问,“为什么要兼职?”
我没理这个问题,反问她,“你总看这些书,在上学吗?”她看的那些东西我不经意翻过一下子,有许多英文,超出了高中的知识内容。
“没有。为上大学做准备。”她好像打着工,又一边学习,住在这种地方会不会也是缺钱没上大学?可她倒是愿意花钱钱嫖我。
“嗯,那我也是。”我也想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