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清冷的嗓音,突然唤出那个人的名字,我的心撕裂开来。
“叫我从绪就好。”她补充道。
扁平化的管理风格,让下属直呼其名。我强行镇定下来,捡起我应有的专业状态与她简短交流了几句工作。她依然是游刃有余的样子,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或许她已经忘了我,或者她记得,只是不重要。我砍断胡思乱想,理清思路,简洁地说完便起身告辞。
只要我们都不在意,现在的工作、生活,都可以平稳继续,年逾而立的中年社畜应该有这样的自持。我转身离去,指尖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她却又开口了。
“抽烟吗?”
我想说我戒了,可我是个废物。
现在她就这样真切地站在我的面前,熟练地拿出烟来点上。我们在公司楼下湿漉漉的公园里,并排靠墙站着。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手,还是因为火光原本就摇曳,或者是我自己的目光恍惚,我觉得那一点红光在微微颤抖,连带着它生出的烟。 她吐出第一口烟,问我,“顺利从国大毕业了吗?”
“嗯”,我不想她抽烟的,从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在抽。
“这份工作怎么样?”
“还不错。”
她给我点起另一支烟,我抽了一口,看向别处。心跳好乱。该死,明明已经戒了,这么久不碰的尼古丁还在使我慌乱。
她低头深吸一口气。
“其实也在做一些别的事。”我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希望可以平复一点点胸腔内的异动。
“嗯?”她抬起头,稍微偏了偏头看我,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在写一些东西。”
“哦?写什么?”
“小说。”
“你呢?现在这份工作做地开心吗?”
“...嗯”,她把烟从唇边拿开,弹了弹烟灰,“挺好的,稍微自由一点了。”
然后我们默默地吸烟,仿佛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这些年我一个人攒了满肚子的话,到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怕突兀。可能也是大脑的保护机制,我现在一片空白。
屋檐的水滴打在地上,她把烟蒂扔在小水洼里,熄灭了。“晚上一起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