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和美人可以都要,精神和爱欲也可以同时出现在和谐优美的花园。但前提是有人心甘情愿向他俯首。
对于宁渡来说,要么征服世界,要么一无所有。
今晚是宁渡最后的耐心。
黑色的眼睛第一次带着冷漠的平静、欲望的展露、夜晚的清醒,执政官一般高傲,向蓝辞展露他的全部。
朝他下跪,或形同陌路。
他只要蓝辞一句话。 宁渡的目光很冷,宛如冬日的冰,北国的雪,冷的让人几乎要向后退。一个人有太多面,从前宁渡只展人类身上感官和欲望的一面,从未向他展示过对外冰冷的理智和杀伐的果断。
但这并不代表宁渡只是他看到的那样,了解一个人,要从不同的角度去看,距离也是观察了解不可缺少的途径。宁渡有展现给外人公众的一面,也有展现给亲密距离之人的一面。
宁渡不喜欢伪装,但一定善于伪装。
宁渡可以温柔的徐徐图之,也可以冷酷无情的掠夺。高位者可以向下兼容,但他需要和他并肩同行的人。他对自己投入了仅有的温柔,让他去适应接受他,但宁渡不是任情感和情绪支配的人。
一旦这样的情绪持续太久,宁渡一定会不计沉没成本的戒断。
宁渡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那通电话,是宁渡给他最后的通牒。
要么来,要么散。
习惯一个人的温柔,就会对他骤然的冷酷感到害怕,蓝辞也是。但他太善于伪装出疏离的一面,即使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只能看出他脸上转瞬即逝复杂的情绪。那一瞬过后,甚至让宁渡觉得他没有感情,像是暖不得化的冰。
宁渡很想问问这个人,是不是只有亲人才会让他展露出依恋依赖信任,乃至伤心的一面。是不是换做他宁渡,无论说多少仅有的情话,做多少温柔的举动,都换不来到了现在,他都在和别人亲近,但蓝辞连丝毫怒气都没有的冷漠。
蓝辞,我们谁比谁冷酷?谁比谁残忍?
“电话是我让许则川打的。”宁渡直言,“我想知道,如果我没有准时回家,你会不会担心。”
隔着墙壁,后面是厚重不清的音乐,相对于里面如临盛夏的燥热狂乱,纸醉金迷,走廊外甚至有些冷,即使隔着数米距离,也能听清对方的话。
宁渡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明显到蓝辞觉得宁渡在“生病”,这种病让宁渡选择在这种满是一夜情和没有真心的地方,抛开自己的身价去问他,如果我没有准时回家,你会不会担心。
宁渡在从他原来高位的世界往下走,一步一步走的认为值得,甚至不在乎这里是一家夜店。
宁渡真的高傲吗?可为什么他只看到了他的一次次妥协。
无论是在忍受身体之欲,还是在无法经受情感的折磨,就这样在一个夜晚和地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问他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