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冒出股奇怪的自卑,好像情绪失控,还对他说了一些很伤人的话……
具体说了什么,有些记不清了。
later适时叫了声,唤回程晚的记忆,女生仰头看了眼挂钟,眼神飘飘忽忽重新聚到周北洛脸上。
周北洛当前和她方才视线一致,正当程晚恐惧着男生同样想起她高中对他的恶劣态度时,他却忽地饶有兴致地挑了个话题,
“这石磨,好像前几天还没有。”
“谁买的?”
“……”
程晚募地一噎。
她总不能说,这是昨天在吃他没滋味的醋时,她激情下单的产物。
还嘴硬地宣称叫他早上过来装驴磨豆浆,实际把人请进屋里都引诱不了一点……
平静的内心萌生出一阵阵挫败感,程晚坐立不安之际,手指忽然摸到锁骨上的冰凉项链。
……假使刚才方案失败是因为她说话太露骨,那么借着让他摘项链的机会试探地拉近二人关系,应该是个好办法。
帮女生摘项链是项绅士活动,但动作进行时却不可能不触碰到皮肤。
即使周北洛再呆,冷不丁地碰到女生皮肤,心里也肯定会产生波澜。
他或许会惊诧地发现他身边这位名叫程晚的人,原来性别为女,甚至还有点小漂亮。
到时候她什么都不说,就绿茶地让他猜,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事情总算展露出零星曙光,程晚眼中闪出光亮,女生静悄悄地挪到周北洛身前的座椅,刻意半弯着细长脖颈,把后颈露出,柔弱地求助出声,
“脖子突然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摘下项链?”
银白色链条缀在白净到没有一丝瑕疵的后颈上,程晚心脏没来由得跳动更频繁,感官似乎都聚焦在那一小片区域,她听见座椅吱呀一声响,正凝神希冀地等着触感——
预想中的手指柔软触感却被冰凉、甚至有些勒的链条感替代。
周北洛绕了半圈,居高临下,懒洋洋地勾了一根手指捏住项链侧面,而后全无接触地帮她把项链接口移到锁骨前。
“懂?”
……沉默无言。
不知为何,程晚对上男生存在感很强的视线,总觉得周北洛刚才……似乎是在质疑她作为人类应有的智商能力。
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人!!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她有传染病吗!为什么能不碰她一根手指!
越是这样程晚的叛逆心越重,越挫越勇,女生深吸口气极力控制好心态,毫不气馁,重新直起脖颈。
“懂了。”
饶是有意控制着,女生咬牙切齿时齿缝的气音也藏不住,周北洛没压住,弯眸一瞬,欠欠儿地反问道, “你懂什么了?”
“我懂了项链可以挪到前面摘。”程晚随口应完,先一步抬腿走去卧室,忙着推进下一项。
“不是要去我卧室参观吗?”
她那天着急搜罗那本许是根本就不存在的日记,只好随口胡诌了个互相参观卧室的奇葩理由。
古往今来,未出嫁的女性闺房是不允许男人看的,当然男性房间一般未经同意,女性也不能随意进入。
周北洛边界感灵活调整,偏偏那天早上低得离谱。
抱着“你看了我的卧室,所以我要看你的闺房”这种放古代要被浸猪笼的出格思想,周北洛微挑眉,跟在程晚背后进了她卧室。
德式肃穆的软装被日系暖风小摆件中和掉过于严谨的学术风,程晚已经事先整理好房间,为以防用力过猛,女生床上的被子反而杂乱地掀开一角。
有种“虽然看起来像刚起床,但平时卫生习惯肯定很好”的错觉。
“爱干净?”
周北洛并没过多观察,男生只随意扫了一眼四周。
“其实也不算,”小心机得逞,程晚做作地摇头谦虚道,“一般一天之内我也只打扫三次卫生,只能算轻度洁癖。”
“……”
人设腾地一下就立住了,
审视的目光汇聚在头顶,程晚装作没察觉到,又引导性地嗅了嗅鼻子。
卧室采光极好,阳光洒下,淡淡上涨的室温催化出事先在墙角喷洒出的花果调香水。
周北洛闻到股甜香桃子味,视线探查着重新落在身侧女生脸上。
程晚一阵脸热,良久还是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是的,是我的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