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怀桑心思乱动,假装淡然地低头接着看资料,连沈玉香把茶端到他桌上都没反应。
沈玉香有点奇怪,自己有什么地方惹到男主了?怎么突然就不理人了?难不成是刚才墨怀桑扶她,她没说谢谢?
这么一想,沈玉香觉得很有道理,一边提醒自己下次注意,一边又安静地跪坐了回去。
宋子宴站在边上,有些懊恼自己冲动的同时,却忍不住又往沈玉香那边瞧。
少女并没有在意刚才王爷的“失手”,反而这会儿把目光全锁在了墨怀桑的身上,因为怕王爷再有什么不满,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宋子宴不觉想起了以前养过的小兔子,也有着这般乌黑的湿漉漉的眼睛,看一眼就让人感觉心都化了。
真的搞不懂王爷怎么忍心故意戏弄沈小姐。
想到这,宋子宴暗里一惊。
怎么可以在背地里埋怨王爷?是把教养都丢到哪里去了?王爷可是救过他命的人,他怎么可以偏向外人。
可是......宋子宴不受控制地想起前日晚上沈玉香抱住他的感觉,越想越是觉得脸在慢慢发烫。
墨怀桑没发现自家小侍卫脑袋里的天人大战,他的注意力都在旁边的丫头身上。
虽然没有抬头,但墨怀桑知道沈玉香正毫无掩饰地盯着他。
想想也是,那么炽热的两道视线,想忽视都困难。
墨怀桑有些烦躁,连公文都看不下去了。
他抬起头,对宋子宴道:“送沈小姐去休息吧。”
“啊?”沈玉香愣了,她又哪里做错了吗?这次她没再猜测,有什么问什么:“王爷,我打扰到您了吗?”
墨怀桑心道:还不明显吗?哪家姑娘有这么看人的?
大胆、开放,却又有点小小的......说不出的感觉,就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墨怀桑自认为定力不一般,面对全城各色姑娘都能保持面不改色,知道的说他清心寡欲,不知道的还有传他断袖的呢。
不好意思,扯远了。但这御史家的女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奇奇怪怪的,可能真的被太子说中了,她就是脑子不怎么好。
想通了这点,墨怀桑暗自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后道:“并不是,天色也不早了,沈小姐还是早些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要和王妃去佛寺吗?”
沈玉香歪头思索了下,觉得有道理,她是和墨王妃约好了明日去上香祈福的。
本来这种古代女人的活动,沈玉香不感兴趣的,奈何这种落后的地方,能活动的时候实在太少了,这么难得的出门机会,她铁定要把握的。
再来,不是要讨好未来婆婆嘛,婆婆提的意见,她怎么可以拒绝。
想通了,沈玉香便向墨怀桑一礼道:“那我先去睡觉了,王爷也早点休息。”
那边沈玉香还没什么感觉,到是把刚纠结完的宋子宴吓了一跳。
这沈小姐也太没规矩了,竟然当着王爷的面自称“我”,这万一王爷要是生气,还不得......宋子宴不敢想下去了。
然而左右没等到王爷发怒,反倒沈玉香若无其事地爬起来,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道:“那劳烦了。”
宋子宴没反应过来,他看看自家王爷,就见镇北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折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沈玉香临走前还是和墨怀桑打了个招呼,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可能王爷还是不待见她吧,毕竟他们第一次相遇就很尴尬,加上沈玉香和这个世界的女人不一样,墨怀桑不习惯,甚至反感都是情有可原,沈玉香想自己以后乖点,不烦他就好了。 宋子宴一路都在想,王爷今日真的是不太正常,平日里那么在乎规矩的一个人,这对上沈小姐就全部算数了。
不知不觉得,就到了沈玉香暂时居住的福禄园。
沈玉香跨进院子,回头见宋子宴停在了门口,便道:“怎么了?进来啊。”
宋子宴一呆,有些惊恐地抬头看沈玉香,仿佛沈玉香正拿着刀等着杀他。
沈玉香也愣住了,不知道这小侍卫为什么有这种表情,难道还记着昨晚的事?还是刚才她进书房没理他,生气了?
沈玉香想想觉得后者可能性大,她抓抓衣袖道:“呀,你别生气嘛。刚才在书房有墨怀桑......呃......我是说王爷在,我这不怕他误会,才没和你打招呼。”
沈玉香老是不记得这个世界的规矩,伸手就去拉宋子宴的衣角,轻轻摇了摇道:“好了啦,我这不是打算请你进去喝杯茶,道个歉嘛。”
宋子宴瞪大眼睛,瞪着沈玉香白白嫩嫩的小手,完全石化了。
这这这沈大小姐怕不是真的脑子不好使?
肯定是太子那次的恶作剧吓坏脑子了。
想到这,宋子宴一把抽出自己的衣角,飞也似的逃跑了。
沈玉香还呆愣愣的伸着手,站在那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阵晚风吹过,她才全身一抖,回过神。
搓了搓手臂,瑟缩着回了房间。
而此时,福禄园庭树的枝丫间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眼睛的主人转了转眼珠子,望着沈玉香进到房间里,关上门,才张了张嘴,吐出三个字:“有意思。”
其实以宋子宴的功夫,完全可以发现这蹲在树丫间的人,因为来人根本没有刻意躲藏,只是宋子宴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我们沈大小姐的白手手上了,哪里能注意到院子里还有别人。
那树上的人邪魅一笑,飞身跃上福禄园的围墙,月光下,一席粉色的衣袍,和他的气质极不相配,可又让人觉得这是最适合他的。
粉衣男子几个跳跃,避开所有守卫,轻而易举地翻过高大的围墙,出了墨王府,消失在夜色里。
沈玉香这一觉睡得还不错,本来她也是比较容易适应环境的人,加上第二天她就可以出去玩了,更是好好地休息,为明天积累体力。
早晨吃过饭,沈玉香便迫不及待地挂上面纱,跟着墨王妃出了王府。
王府前停了两把轿子,还有一众家仆和侍卫,沈玉香等雨露掀开帘子,快速钻进后边的那把轿子。
感业寺就在城郊,半个时辰不到便到了。
没等雨露掀帘子,沈玉香已经自己跳了出来。
感业寺香火很盛,人很多,随处可见带着面纱的小姐,还有头戴珠光宝器的贵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进寺庙祈福的。
沈玉香跟着墨王妃先在主殿拜了拜,捐了些香火钱,又转入偏殿。
一路过去,沈玉香看到的都是挎着篮子的富人家,竟是一个男人也没有。
到了殿上,沈玉香才明白,这......这不是送子观音嘛!
好在她戴着面纱,不然就让人瞧见她的囧样了。
也是象征性的拜了拜,本来沈玉香就不信这些,她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拜佛。
好不容易等墨王妃拜完了,要去找主持聊聊天,参参禅什么的,沈玉香便找了个借口,溜去了后山。 后山有一片果园,这个季节还没有成熟,但已经能见到小小的果子挂在枝丫间了。
那一个个圆溜溜的果子,小巧可爱,在太阳底下泛着漂亮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