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是想看看还会不会看到刚才看到的那个人。
那个人,程岁杪记得很清楚,二皇子,司贤。
程岁杪曾在隋雾的私宅见过司贤,虽然那时候看起来他和隋雾是私下往来,隋雾却没有瞒过他,那么在芸城看到他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
他在司贤手里看到了一个东西,一块玉佩,和当日他和陆岌初遇时,陆岌身上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司贤应该没看到他,所以这是个局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而且程岁杪不明白,如果真的是个局,司贤拿着陆岌的玉佩专门要引他入局,这可能吗?
程岁杪身上最大的价值是他幼时救过隋雾,隋雾感恩,所以对他有些情谊。
可隋雾现在不在这里,陆岌将他留在身边姑且还能理解为暂时按兵不动,待来日隋雾回来,他或许能派上用场。
但跟皇子有关的事,让他牵扯进去,有什么意义呢?
程岁杪实在不明白。 而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司贤和陆岌有关。
但静下来想一想,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能解释了。
不……
还是一团乱麻。
最初程岁杪想过的,司贤和隋雾有关,程岁杪和隋雾有关,林澍也说过陆岌找上他就是因为隋雾的关系,所以他猜测过,说不定和朝堂,或者和二皇子有关。
但如果二皇子手上的那枚玉佩真的是陆岌的东西,证明陆岌和二皇子是相识的,那还需要他做什么?有没有可能他们是在自己出现以后才认识的?
程岁杪有点儿烦,但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其实陆岌认识谁不认识谁都不打紧。
你要做什么,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不是吗?
再说那枚玉佩也不一定就是陆岌的东西。
当时他离得太远了,看不真切也是有的。
整理好心情,程岁杪安安静静跟在陆岌身后参加喜宴。
秦婧北今日送女儿出门哭个不停。
原本陆怀荟是没有哭的,被母亲惹出了眼泪。
在夫家拜堂的时候还能看到她是不是耸动一下的肩膀。
程岁杪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已经殒命的二姐。
周围其他人都是喜庆热闹的样子,程岁杪觉得自己融不进去,他心里装着的事情太多了。
他发现自己有点儿舍不得陆岌,可是陆岌这个人太复杂,他接触的世界也太复杂了。
程岁杪只想找到家人,和他们在一起,远离这一切,包括陆岌这个人。
入席后,陆岌身子侧了下,程岁杪立刻附耳上前。
“去吃点东西,不用守着我,你肯定饿了,出门前木团他们都吃了东西,你没吃。”
程岁杪没想到陆岌注意到了这个,今日特殊,所有人都起得很早,场面有些混乱。
他本想摇头,偏头看到了陆岌漆黑纤长的睫毛,如玉一般洁白细腻的侧脸。
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程岁杪也能想象到此时此刻陆岌会有怎样的眼神。
“少爷。”
陆岌转过头来看向他:“嗯?”
是这样的眼神,他猜对了。
有耐心的,沉静如水的,带着点点星光一样的笑意的眼神,让程岁杪错觉自己对陆岌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和隋雾无关。
“那你照顾好自己。”
陆岌忍俊不禁:“有三哥在,而且木团木圆也在,不用担心,去吧。” 程岁杪下去了。
他自然不能入席,但有给下人专门准备的吃食,就是为了犒劳早起粒米未进一直在忙碌的人。
不过程岁杪没去吃东西,他在人头涌动的宴席上寻找一个人影。
很快,对方也看到了他,两人简单对视一眼,定了个方向,各自走开。
“你怎么还没拿到自己的籍契?”
林澍看起来有些着急:“脱不了奴籍,再被抓回来,你是会被关进大牢的。”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