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兴禹啧啧两声,不甘示弱地继续跟隋雾有来有回地呛声。
程岁杪看明白了,这两人早就认识,但一时之间还看不清是敌是友。
他从二人身后的家族来分析。
丰兴禹之父丰寇为官清流,一向看不惯太后,也看不惯前后两位新帝,而隋家……
隋磬云效忠于彼时的三皇子司辛,而隋雾效忠于彼时的二皇子司贤,现在的局势更偏向谁显而易见。
他们看起来,没可能是朋友。
不过应该是一起长大的交情,虽隔着朝政党争,当也有年少的情谊在。
尚能斗两句嘴。
“陆某没有成婚的打算,不劳丰公子费心了。二位也不必为了我针锋相对。”
陆岌见缝插针适时打断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
丰兴禹“哦?”了一声,目光似有若无落在程岁杪身上片刻,开口问陆岌:“虽说没有成婚的打算,但看起来,陆公子似乎心有所属啊。”
陆岌也不扭捏,大方承诺。
“丰公子说的不错。”
丰兴禹似乎没想到陆岌会就这样承认,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怔了一下。
听到隋雾嗤了一声,几人的目光都落在隋雾脸上。
丰兴禹顿时找到了新的话题。
“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爹就不催你么?”
隋雾并不理他,酒杯和陆岌的轻轻碰了一下。
程岁杪发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路同行过的原因,隋雾和陆岌……关系似乎缓和了许多。
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过那时候大家都因为赶路极其疲累,程岁杪认为他们只能团结,一致对外。
现在大家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区,怎么隋雾和陆岌的关系看起来……确实亲近了不少呢?
至少没有以前他熟悉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了。
以前……
程岁杪想到以前,隋雾反复跟他强调陆岌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日子。
不仅隋雾对陆岌有很大的意见,陆岌也会有意无意阻止他跟隋雾离得太近。
现在……就像是经历了什么事,两人一夕之间冰释前嫌了一样。
“管好你自己吧。”
隋雾道:“我听说,因为你爹辞官,你原先定下的婚事黄了?”
丰兴禹表情凝滞了片刻,释然一笑:“是我主动退婚的,免得人家为难。”
丰寇,说好听了是辞官,不过就是罢免。 龚令慧不会用反对自己的人,尤其丰寇身处在话语权那么大的位置上。
扳倒丰寇,是先皇还在时候,龚令慧就一直在做的事,她费了不小的工夫。
当然,这些事情程岁杪都是听陆岌说的。
“成家立业,依我说,先立业才可成家。”
隋雾道:“以前是,现在更是。”
丰兴禹点头:“这话我赞同,然疏?”
他对陆岌点了下下巴,陆岌微笑着拿起酒杯。
三人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刚去哪儿了?”
丰兴禹问的是隋雾:“然疏说方才已经见过你了,你可比我到得早。”
程岁杪越看隋雾越觉得这孩子变化真大,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较起来,隋雾现在稳重多了。
“被几个多嘴好奇的人叫去说话了。”
隋雾低下头暗自笑了笑:“他们问我,陆家不是永不入朝了么,还说起当年,不仅陆家本家,旁支子孙也不得科考,看到陆岌出现在这儿,证实了前几日坊间传闻,他们问我知不知情。”
丰兴禹也笑了一声:“那你怎么说?”
“我说不知道,不清楚,没听过。”
隋雾弯了下唇。
丰兴禹和隋雾都看向陆岌,陆岌刚刚放下酒杯,看到二人注视自己目光,他悠悠一笑,轻声道:“这酒不错,可惜我不能多喝,要不,有人该生气了。”
听到前半段的时候程岁杪没想到这句话的点在自己身上,听陆岌说完,他默默站着,脸红了。
隋雾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