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辛最后还是不甘心,因为不确定司贤的结局,念念不忘,必须亲自赐给他一个已知的结局。
而这样的选择,恰好成就了陆岌。
陆岌告诉程岁杪,他也不确定司辛在最后关头会怎么选,他只是把选项摆在他面前罢了。
至于他是什么时候看透陆岌的,据陆岌自己说,大概是在司辛想起那把袖箭的时候吧。
那是他自己的准备的防身的东西,但陆岌帮他淬了毒,还专门“贴心”地提醒过他。
程岁杪听得心惊,担心如果当时司辛气急败坏,想要带走的人不是司贤而是他呢?
若司辛弥留之际对陆岌的恨意大过一直与他为敌的司贤呢?
陆岌的回答云淡风轻。
只告诉程岁杪,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就让他们一起庆幸现在面对的是最好的情况吧。
程岁杪思及此,轻声询问陆岌:“你会入朝为官吗?”
陆岌笑了:“我尚未考取功名,于理不合。” 程岁杪眨巴着眼,问他:“那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陪着你好不好?”
程岁杪点头:“当然好啦,以后刚好可以让杜大夫仔仔细细帮你调理身体。”
陆岌瞬间皱起眉毛:“那些药可太苦了。”
程岁杪劝他:“良药苦口。”
陆岌摆摆手:“再说吧。”
俨然是一副不打算配合的样子。
程岁杪还要说什么,两人同一时间察觉到马车停了。
刚才还算轻松的氛围霎时间烟消云散。
陆岌没有动,程岁杪就想把他的紧张具象化了一样,先撩开车帘看了一眼。
确实到了宫门口,他递出牌子,得以顺利进入宫中。
程岁杪刻意岔开话题:“上一次我藏在马车下,这一路进宫,马车似乎都没停过。”
陆岌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那日宫门无人把守,是司贤提前安排好的。”
程岁杪点点头,又想起隋雾:“隋将军……他终究是太后和三皇子的人,他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陆岌瞥他一眼,问得毫不客气:“你是担心隋磬云,还是担心隋雾?”
程岁杪怔了一下,仔细回答:“是在担心隋雾,但他现在也是你的朋友了不是吗?”
陆岌冷哼一声:“我跟他可不是朋友,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程岁杪抿了抿唇:“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据程岁杪所知道的消息,隋雾其实很清楚那孩子不可能是司贤的儿子,但依然帮了陆岌。
这是为什么?
帮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成了继承人……
程岁杪想不通除了朋友以外的理由。
隋雾不是个死板的人,但他有底线,有情有义。
程岁杪怀疑,隋雾是不是查到了陆家和太后的纠葛。
毕竟那间密室的存在他也知道,就是不知道陆岌和隋雾的沟通里面,囊括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信息。
“隋磬云那个墙头草,若是想好好活着,就得把权利交到他儿子手里了。”
陆岌说:“他大可说自己一开始就是二皇子的人。在三皇子身边不过是韬光养晦,而且三皇子以为自己亲手斩杀了二皇子,还是他帮的忙。隋雾所做的一切,作为小将军的亲爹,隋磬云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样一来,若是隋雾极力帮他作证,保他一命,不难。”
程岁杪撇撇嘴,隋磬云那样的墙头草能活下来,他真是为了隋雾松一口气,但为了百姓又觉得不高兴。
“但那些都不是事实。” 陆岌抚摸着他的手背,喃喃道:“我们本来就活在虚伪之中。”
程岁杪看着他,陆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不过你实在不用懂得这些,也不必为了这些东西惋惜,等我们离开这里,他们就离我们很遥远了。”
“离开?”
程岁杪问:“你打算回芸城去?”
“在那之前,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陆岌帮眼睛放了光的程岁杪理了理头发,满眼的宠溺。
“我从小到大都在芸城生活,那地方,看了千遍万遍,还想去别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