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以前,我以为他已经改掉这种恶习,所以才放心让他们两人单独同住,但看见这幅画面后,我知道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我不晓得在我搬出去的期间同样的事情发生过多少回,我只知道当下的我除了震惊,更多的情绪是愤怒——他凭什么打她?儘管他们是夫妻,但这都什么年代了,她也不是不通事理的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輒打骂,让她浑身是伤?」
程绍纬只是安静地聆听,凝视梁贞的眼神专注而认真,试图找出一点撒谎的蛛丝马跡。
「具体情况我记不清楚了,很可笑吧?我亲手杀掉父亲,却告诉所有人我不记得事情如何发生。」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衬着过亮的灯光,面容憔悴的模样竟让他有些不忍,「等我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结束,厨房的水果刀不知什么时候握在我手中,爸爸躺在地上,伤口不断流血。」
似乎是很合理的解释,但他敏锐地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沉默在不算宽敞的侦讯室蔓延开来,半晌他才听见细微的啜泣,出自坐在对面的她。
程绍纬几乎不怕什么,在他这样年纪的人里,他也算见过许多大风大浪,最怕的却是女人小孩的哭声,那是无力的象徵,向整个世界诉说妇孺的弱小。
他有些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翻过一阵,终于找出一包面纸,因为脚步匆忙,不愿多浪费时间,路边发放的物品他能绕道就绕道,无法躲避便乾脆接过,省得夜长梦多,此刻倒因此派上用场。
「给你。」他的声音紧绷彆扭,实在不想听她独自饮泣,「如果你愿意的话,能告诉我一些……后续的处理方式吗?」
梁贞接过面纸,尽量安静处理乾净,声如蚊蚋地同他道谢。
她稍微缓和了情绪,神情却流露歉意:「我……有点累了。」
假设事情真如他所想,或许他应该适度给她一点空间,然后仔细推敲真相,花些时间去调查——更何况,要是她始终不愿说明事情经过,着急的并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