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五十岁的高龄风险很大,妊娠期合并症较多,老夫人生产当日体力不支导致难产,还未听到孩啼声就撒手人寰。
秋老先生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没多久也跟着病了。
叶识檐从小就住在秋榭园,只有名字是秋老先生起的,跟着老夫人姓。
后来秋老先生身体康健了些,父子俩的感情才慢慢好起来。
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陶青梧捋了好半晌。
到了最后那条长廊,两边的绿叶植被茂盛到探出来不少,分辨不出来种类的各色鲜花散发着馥郁的香。
她抬头,想看不远处在空中跳跃着的喷泉,然而闯入她视野的却是用红砖拼接而成的长柱,一抹挺括颀长的身影半倚在旁。
这是出去的唯一一条路,经由今晚,陶青梧不至于再次自作多情地认为傅庭肆是刻意在这里等着她。
然而事与愿违,明明十几分钟前还认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人,在她即将擦肩而过时猛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被大力带到小幅度地趔趄了下,扶着长柱才堪堪稳住身形。
傅庭肆的头发短了些,干练了许多,可那双黑润的瞳眸却比往常更要寡冷,好似望不到底的湖水。
她低头扫了眼扣着自己的那只手,在如此酷暑的天气沁了层薄薄的细汗,如此清晰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战栗。
“瘦了。”傅庭肆暗自感慨了一句。
她又红了眼,然而下一秒理智率先叫醒了她。
不该再有任何接触,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的,而且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有了与之相匹配的另一半。
陶青梧想要抽回,可傅庭肆比之前叶识檐用的力气还要大。
见她不说话,傅庭肆轻哂一声,“怎么?现在不需要我了,让你开口说话竟然这么难。”
她迎着他的视线,心脏倏地被攥紧,是密密麻麻的疼。
想要反驳却失了声。
他松开手转而扣在了她的后颈,使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缩到了最短。
“真想好了,要和他订婚?”指尖摩挲着她耳边的软肉。
订婚?
陶青梧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埋头思量之前在包间是不是漏听了什么。
殊不知她的这番举动在傅庭肆的眼中和默认无异。
他低身伏在她的耳边,带着热息的笑似蜿蜒直上的蛇让她僵在原地。
陶青梧被他身上冷厉的寒气骇到,仿佛此时此刻他不管做什么都会答允。 可当她和叶识檐同时出现在家宴时,他又觉得老天是在跟他开玩笑。
他比叶识檐年长三岁,明明一起长大,这人却比他长了一个辈分,按道理来说他还得叫叶识檐一声小舅舅。
太可笑了,陶青梧竟然和叶识檐在一起了。
手头的杯子又空了,服务生很会察言观色,逮着空儿又给他添了些。
傅庭肆微抬眉梢,修长的指尖悠哉地敲在杯壁上,那冰凉的触感让他顿觉身心舒适。
陶青梧如果和叶识檐结了婚,那他是不是可以一直看见她了。
这个想法一旦在脑中浮现,他就觉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