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升温 第63节(2 / 2)

京雪升温 芒西番 2087 字 1个月前

陶青梧一踏出怔在原地,原本连接露台的那条长走廊的墙面上,那几幅有着诡异美感的油画被撤掉了,就连中华白大理石都被砸掉,换成了亚马逊奢石和木饰。

这一晚她深陷无数种怀疑,是那间她住过半年之久的公寓,可每一处每一寸都不再是她曾经所熟悉的那样。

很冷硬的装修风格,将以前仅有的一丁点温馨掩盖得分毫不剩,黑灰两色搭配在一起。

相邻着的两间卧室被打通改成一间,浴室、衣帽间和小厅用暗纹夹丝玻璃彻底隔开,宽敞到让人有种潜入深海的感觉,阴冷、恐惧。

极简的深灰色丝绒沙发,坐下去不再会有那扰人的咯吱声,她带着警惕心窝在沙发的角落,打量着这跟主人同样陌生的环境。

傅庭肆挂好外套,回身望着她或是惊愕或是害怕的面庞,强克制住心口剧烈的异动,艰难沉出一声,“去洗澡。”

她闻言身子僵住,蹙眉磕磕巴巴,“我......我自己洗。”

“想什么呢宝贝,没打算跟你一起。”他自鼻间哼出不明意味的低笑。

陶青梧不知道自己怎就鬼使神差悟错了意思,心头颤到她脸颊霎时烧了起来,故作轻松地从茶几的手提袋里摸出睡衣钻进了洗手间。

与外边别无两样的风格,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待得格外煎熬,尤其是墙上那副半面人的雕刻画,让她无形中总觉得有人隐在暗处紧盯着她。

以往都会磨蹭一个小时的地方,这次她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以至于在次卫的傅庭肆都还没出来。 她没听傅庭肆提起过要重新装修,想必是在她离开后才有了这个念头。

酸涩迸出,她收回视线,落寞垂头,明明把她存在过的痕迹都抹干净了,为什么还要带她回来。

想到这里,陶青梧头脑发昏,端坐着的双腿僵到不敢动,连悄然朝自己袭来的热气都没注意到。

傅庭肆带着浴后的清香,一改往日的习惯,着了套墨绿色丝质睡衣,落座在她的身旁,指尖捏起她来不及打理的乱发,“我抱你进去休息?”

脑内的神经再度绷直,她没有拒绝等着他双手抄过膝弯抱进卧室。

床面塌陷的那一刻,两个人随着惯性往上弹了下,而后落到实处。

她习惯性挪到了最里侧,屈膝面对着落地窗睡。

这次她的感官灵敏了许多,那缓慢贴上来的滚烫胸膛让她心跳猛滞了好几次。

刚沐浴过的人,身体往往会散发着不正常的温度,尤其是混着各类香气,就像是一杯盛着醇厚苦涩的酒液,一旦入口理智就会彻底被侵蚀。

她半阖着眸子,努力酝酿睡意,也在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

傅庭肆长臂伸过她的肩头,冷不丁往回一揽,就将她整个人都揉进了怀里。

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那僵直的腰背让他笑了下,嗓子哑着,“睡吧,这次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

话虽如此,可陶青梧依旧睡不踏实,保持着一个姿势睁眼到天蒙蒙亮,再醒来已是中午十二点,身后空着的那半边床位早就被冷气吹拂到一片冰凉。

她活动了下酸痛的上半身,赤脚踩着地毯出了卧室。

鹤叔不知在外边等了多久,手边的食盒隐隐约约还能闻到饭菜的香气。

“陶小姐要现在用午饭吗?”鹤叔问了句。

陶青梧沉思了下,“鹤叔,您方不方便下次帮我买些食材送来?之后就不用给我送餐了,您跟着他,不用理会我。”

鹤叔本还有些犹豫,但早上少爷说过要事事顺着陶小姐,他就不好拒绝了。

陶青梧洗漱完将食盒里的饭菜全都腾了出来,又洗好装进去,递给鹤叔时说了句,“鹤叔,您去忙吧。”

等人离开,她换好衣服忙从手提袋的夹层里摸出了傅庭肆以前给她的那张门禁卡,探上感应区的那一刻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只好又连续贴上去好几次,均没得到任何反馈。

果然,鹤叔能如此轻易答应,是因为傅庭肆早就做好了打算,她的这张门禁卡被删除了使用权限,此时此刻就是个毫无用处的摆设。

傅誉集团大楼足有百层,走安全通道显然是最不理智也不聪明的做法,可现如今她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她闭了闭眼,又深吸了好几口气,到了走廊最深处的安全门。

吃力推开后,一直守在外边的人齐刷刷地将视线全放在她的身上,原本还有些懒散的神态瞬间收起,而后一字排开将她拦在里面。

陶青梧被吓得哆嗦了下,对于自己所看到的画面有些难以置信。

五六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块头很大,用来守着她实在有些屈才了,其实一个都够了。

她不好为难同为打工人的保镖,扭头又回了客厅。

被丢在包中的手机振动了一次又一次,都是叶识檐打来的,这会儿早就过了上班时间,没等到她打电话来催也是情理之中。

有些话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出口,等手机恢复安静发了条短信过去。 三言两语就将她想要离职的意愿叙述完了,也意料中再次接到了叶识檐打来的电话。

这次她接了,电话那端的人先她开口,“怎么没来工作室?是生病了吗?”

离职的事情就这么轻飘飘被绕了过去,她只好再提,“我有些急事,不在京市,短时间内都去不了,所以只能辞职。”

叶识檐沉默了会儿,倚靠回软椅,“昨天我给你的那沓图纸,你先改,改完扫描发给我,不用这么急着辞职,居家办公和我线上沟通也可以。”

陶青梧翕动唇瓣想要多说两句,叶识檐却率先切断了两个人之间的这通电话,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

整间公寓,大概唯一没变化的就是那几块巨大透亮的落地窗,阳光洒进来,室内像镀了层金纱,让她稍缓了下思绪。

仅隔了四米的次顶层,傅庭肆用完午餐去了办公室里边的休息间,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而后小心翼翼地挽起西裤的裤腿,露出大片裹在上面的纱布,久未更换药油已经渐渐渗了出来,气味也浓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