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皎的样子,他虽然能忍,但推拿的时候一定很痛。白初贺忽然回忆起来,他其实经常看到过白皎无意识揉着肩膀的样子,只是白皎从来不提,也没流露出什么不对的情绪,所以他从来没往肩伤这方面想过。
“嗯。”宋姨擦干手上的水,“他小时候发过高烧,体质不太好,止痛药能不吃就不吃。”
她抬头对白初贺笑了笑,“这么晚了,初贺你也得早点休息,赶紧上去吧。”
白初贺应了一声,依旧倚着台面,看着宋姨的身影消失在客厅中。
直到没有脚步声了,白初贺才举起手里的矿泉水瓶,喝掉最后一点水,扔进垃圾桶里。
宋姨不愧是经历了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不像宋琉,面对这些问题会明显反常的沉默下来,但也许宋琉是不想对自己的子女隐瞒什么,才会这样。
有些话,从宋姨的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格外自然,一点都不叫人起疑。
但白初贺恰恰又从小就被迫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性格,宋姨那些语气自然的话和毫无端倪的表情被他看在眼里,他依旧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问宋姨时,宋姨的语气虽然自然又平常,但实际上回答的都是非常简单又显而易见的东西。
就像他问白皎的伤是怎么回事时,宋姨说是小时候弄的,这其实完全是一句废话。
白初贺注意到,宋姨绝对不会在回答里吐露太多东西。他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而且是有选择性地回答,不多说一分一毫。
这其实和宋姨之前给他留下的印象不太一样,之前宋姨和他聊到过去的时候,哪怕他并不出声,宋姨也会主动聊到很多,有意无意地让白初贺对家里有更多的了解。
可在白皎的这件事上,宋姨几乎是保守到了极致。
他问止痛药的事情,宋姨也回答的很模棱两可。虽然说了白皎小时候发烧导致体质不好,但还是没有直接说明到底是什么原因。
因为今晚情绪有些混乱的原因,白初贺很难分出多余的心思来想这些。但宋姨和宋琉的态度实在太过反常,让他不得不注意起这些事情。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她们对白皎的事情讳莫如深,连对他也从不多说。
白初贺并不觉得膈应,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宋姨和宋琉并不是不想跟他说,而是本身就不愿意提起这方面的事情。
这令白初贺感到非常奇怪。
就算白皎小时候受过很严重的伤,导致肩膀变成现在这样,但这也并不是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事,何必一直遮遮掩掩不愿多说?
短短的一瞬间,白初贺想到了很多,但最终并没有什么头绪。
客厅忽然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打断了白初贺的沉思。他听出是客厅靠近玄关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直接从厨房走出去。
一个女人的身影现于眼前,是李天心,就在客厅里,似乎没想到会看见白初贺从厨房里出来,吓了一跳。
“是初贺少爷啊,我以为您已经上去了呢......”
白初贺开口,“你在干什么?”
李天心话到嘴边,面对着白初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支支吾吾起来,“我...我就是,就收拾客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