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初贺低着头道,“我也觉得。”
挂断电话,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往医务室走。
夜晚的大学热闹又惬意,他听见外语社的合唱团已经结束了练习,三三两两地慢悠悠散着步。 “哎,桂花都开了。”有人在说。
“你纯傻子吧,现在才发现吗?”另一个人推搡着他,大声笑话。
他回到医务室,站在门前,伸手推门时动作顿了顿,迟迟不敢推开。
医务室的门没有完全关紧,留了一条缝,里面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白初贺顺着那条缝隙往里看,看见白皎还像之前一样坐在床上,大庆和牧枚坐在床边,大庆边比划边讲着笑话,逗得白皎哈哈大笑。
白初贺按着门把手的手使劲儿到发白。
白皎就是小月亮吗,但白皎看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忘记了那些困顿艰难的童年,忘记了露宿街头的过去,他现在坐在床上,和其他正常家庭下长大的孩子几乎没有差别。
他想,忘掉了这一切也许对小月亮来说会更好,小月亮生命里的阴霾已经被抹去,人生从此以后尽是光明。
即便代价是将他也彻底忘却。
小月亮再也想不起来生命中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和一起度过那些难受的岁月,一起在海边的许下的愿望和约定。
他也是阳光下的阴霾,是小月亮生命中不可为人知的那一部分。
白初贺终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白皎听见声音,立刻抬起头,“初贺哥!你回来......啦?”
白初贺点点头,坐在白皎床边空出来的那张椅子上,“吃东西了吗,还饿不饿?”
白皎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拢了一些,不如刚才看见他进来时那么灿烂。
白初贺微微蹙眉,立刻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皎慢慢摇头,“没事的,现在好多了,也吃了东西,不饿了。”
白初贺心里慢慢放松了一些,但不多,对白皎露出笑容,“那就好。”
大庆用胳膊肘怼了怼他,“和季老师打完电话了?”
白初贺点点头,“打完了。”
大庆也点点头,心里大概猜到季茹都跟白初贺说了些什么。
他悄悄打量着白初贺的表情。
白初贺正在听白皎说话,白皎在说今天在分校区的所见所闻。白皎很兴奋,大概是没怎么出过远门的缘故。
“我之前就很想来南市玩,但是爸妈工作都很忙,妈妈又不放心我自己过去,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宋姨或者吴叔带我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