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的价格一般都会高于武器法宝,再说第一件拍品须得讨个开门红,档次必定不低,它后面的几件拍品,反而不一定会拍出那么高的价格。
方元对阿年示意明白了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在场上的情形。
第一件拍品鹰空爪,已经炒到了三万七千两的高价,还剩三人正在竞争,其中两人已隐隐露出窘态,还有一个白眉老者气势正旺,面露得色。
白眉老者正喊价道:“三万八千两!”
方元略一思索,就加入了战局,朗声道:“四万两!”
这是方元第一次出价,就是如此气魄,当即有不少人凝眸看向他,又见他这般年少,不禁有些惊诧。
其中更以方明诚的反应最为激烈,他听到方元声音的时候,就愣住了,这会儿更是坐立难安起来。
完了完了,自己还没主动交代殷梨花的事,就被方元逮了个正着,不知到时候会被他怎么想。
方明诚顿时面露苦相,殷梨花见他没精打采,直接伸手猛地一弹他的脑门,嘣的一声脆响,方明诚立马就坐端正了,还摆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到了殷梨花这里,总被付小满喊成老大哥的方明诚,根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弟弟。 阿年虽因方元的举动意外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似乎是猜出了他的意图。
台上的叶佩珊看着方元,并无异样神色,像是早就得知了此人会有惊人之举一般。
她反而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方元身旁的阿年,因为据管事所说,这个面目平凡的少年,才是主子。
那白眉老者一惊,定定凝视方元一番,沉声道:“四万一千两!”
方元哈哈一笑,恣意非凡,紧跟着道:“四万三千两!”
到了这关口,另外两人已是默默退出了战局,争抢鹰空爪的客人,只剩方元和白眉老者。
见方元又是一提两千两,白眉老者按耐不住了,直言道:“这位小友,是真心想要宝贝,还是偏与老夫作对?”
他就是为了鹰空爪而来,也一直在观察场上众人的反应,这年轻小子,刚才根本毫无兴趣,这下突然竞价,分明是来捣乱的!
方元笑道:“前辈何出此言?晚辈公平竞价,有何不可?”
“好一个公平竞价!”白眉老者冷哼一声,怒道,“我出四万五千两!小友你若愿出更高价格,老夫甘愿拱手相让!”
他笃定方元不会再喊下去,而事实的确如此。
未等叶佩珊落槌,方元便连连击掌道:“长幼有序,晚辈只好忍痛割爱了,恭喜前辈拍得至宝!”
白眉老者:……
虽然他成功逼退了捣乱的方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更气了,气得白眉毛都一抖一抖的。
叶佩珊眸中露出一丝笑意,朱唇轻启,重复了三声报价,无人再竞价,于是道:“第一件拍品鹰空爪,四万五千两白银,由刘老前辈购得,佩珊先道一声喜。”
四万五千两,绝对是一个超出预期的高价了,下面登时响起一阵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喝彩声,白眉老者虽然拍下了心仪宝贝,却多花了几千两冤枉钱,当真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只好恨恨地瞪了方元一眼。
方元视若无睹,反而侧过身对阿年感叹道:“我觉得喊四万两银子,跟喊四百两银子也差不多。”
反正横竖他都拿不出来,再多的银两,都是口上空谈,自然是相差无几的感受。
阿年听他语气里颇多感慨,想回应上几句,但有心无力,只能弯起眼眸笑了笑。
接下来是第二件拍品,一件凡级中品的稀有软甲,方元照例是盯准了志在必得的买家,在最后关头恶心了对方一把,生生搅了通浑水,把价格炒到了三万六千两白银,又满口恭喜地抽身离开。
这一次的买家是个虬须大汉,脾气甚是暴躁,虽然成功拍下了宝贝,但嘴上憋不住,直接道:“你这小子,实在放肆!堂堂拍卖会,竟有这等无耻小人前来捣乱,你们青月商会还管不管了?”
叶佩珊淡淡道:“这位客人还请稍安勿躁,我们商会规定,客人自由竞价,只要能在拍得宝贝后付得起银两,便不算违规之举。”
毕竟这样的“捣乱”行为,能令拍品价格更上一台阶,商会自然乐见其成,何况,他们也不愿意公然出面得罪在座的任何客人,有什么恩怨,私了最好。
而且叶佩珊对方元和阿年的身份相当好奇,也想借着虬须大汉之口,探一探他们的来历。
虬须大汉冷笑道:“我看他根本是空手套白狼,身上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他怒气冲冲地看着方元,又把矛头对准了他身边看起来是一伙的阿年。
“佩珊小姐,你倒是看看!他不知是哪里混进来的毛头小子,还把小厮也一起带了进来,成何体统!”
阿年大约是真的长了一副好欺负的仆人相,总有人拿他开刀。
方元面色一冷:“我家少爷岂容你这般诬蔑?”
他还记着自己在门口报出的身份,既然要演,就要演到底。 虬须大汉先是一愣,随即怀疑地盯着阿年,高声道:“敢问是哪家少爷?可别说出个谁也没听过的人家来!”
这一主一仆实在面生,年纪又着实轻了些,再加上刻意喊价捣乱的行为,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没将他俩放在眼里。
不过,二层某个包厢中,却有一人从拍卖会一开始,便牢牢注视着方元的一举一动了。
阿年面色平静,这等程度的故意为难根本入不了他的心,他双唇紧抿,并无开口的打算。
方元一阵愠怒,正要反击,竟有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先他一步响起。
“任由无礼之人在此放肆,口出恶言,青月商会便是这般待客的?”
这声音清冷缥缈,不怒自威,有种难以言喻的震慑力。
而这声音明明从阿年身上传来,可他口型并无任何变化,同时他的表情许是被惊得僵住了,反而显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淡然。
单单是这道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声音,便令场中众人的心中,漫上一阵寒气四溢的惊惧。
二层包厢里的那人,却是面露狂喜,轰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