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张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想笑话池礼傻乎乎的,又……又忍不住心底的潮水,在无人知晓的寂静处涌成巨浪。
谢温汀就从容多了。
他指着那一堆筹码:“那挑一枚吧,留个纪念。”
那可以!
池礼想了想,觉得可以。
池礼兴冲冲地去翻,在一堆筹码里翻来翻去,捏着筹码去看设计图案和面额。
岁凛这时候才反应过味儿来:“池礼,池礼,你都去捡垃圾坐了,你那个朋友,当时抱着一个泡沫块子说他要亲手缝个套子那就是你椅子的垫子。都这样了,三百万,你……”
你是傻的吗!
池礼不同意:“那是好好的椅子,怎么能叫捡破烂!”
他翻了一会儿,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谢温汀:“我可以挑两枚吗?”
“一枚,我是真的想留作纪念,毕竟是很难得的人生经历嘛。另一枚……”
池礼微微低了一点头,抬着眼睛去看谢温汀,显得他上扬的眼尾平缓下来,带着点无辜:“嘿嘿,我想兑钱花。”
池礼望着他的眼神亮亮的,像是眼睛里睡着星星。
他双手合十,指尖抵住鼻尖,却遮不住扬起的唇角:“三百多万很夸张,但少一些的话,我会好好使用,很幸福、很幸福地花掉的。”
谢温汀更感兴趣了:“你挑吧。”
谢温汀以为所谓的“少一些”,起码也是一百万或者五十万,最低十万也要有吧,不然怎么“幸福地花掉”。
结果,池礼拿了一枚五千,和一枚一千。
要知道,场面上筹码最小的,就是一千面额的了。
结果这还不行,池礼去兑钱的时候,他兑的是一千的,留的是五千的。他不要五千块,只要一千块,五千块的筹码留着做纪念。
谢温汀跟着他身后,隐蔽地用目光打量着他,谁都没有发现,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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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赌场出来,都到了晚上了。
晚上的甲板就没什么可看的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水声,看起来像随时会吞噬人的克苏鲁,周围也有些吓人。
池礼和岁凛他们道了别,自己回了套房,决定饿了再叫餐吃夜宵。
他坐在套房的会客厅阳台窗边,听着海浪的声音。
夜晚的海浪总是叫人觉得神奇,明明看不见海,却可以听见海。悠远的海浪声萦绕在耳畔,像是下雨时那种叫人犯困的白噪音。他就这么有些犯困地,和言扶聊天。
他还录了语音条,把海浪的声音发给言扶。
那边的言扶,回复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