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常笑,那声闷在喉咙里,低沉醇厚,像是猫的尾巴尖,挠起一阵酥痒。
“温年。”男人用再为郑重不过的语气,“从明天起你要当心了。”
温年鼻腔轻溢含着疑问语气的“嗯”。
“我要开始追你。”
温年晕乎乎地被周齐斯牵进房间,晕乎乎地抱在怀里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又晕乎乎地跟李老师,坐上了去往志愿地点的专车。
跟李老师提的报名,是学校对口镇乡的教育互助计划,由李老师带队,自愿报名原则,这是第二个月实行。
每月两次,一次为期两天。
温年本来和阮韫约好,下月一起报名。
昨天她心慌意乱,想换个地方转移注意力,于是就报名了。 车里很安静,他们一行四个人,带队老师李老师,小杨老师也一起来了,她是英语组的,还有一个姓祝的数学组男老师。
温年和小杨老师坐在一起。
其他老师都在补眠,她也阖着眼眸。
窗外传来风声,温年脑海里却一直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说要追自己。
不是会追,而是要追。
就连追人都是这副恣意性子。
温年觉得自己也挺没救的。
不然她怎么只是想到,那股烟花般的心悸,仿佛就在心口炸开。
温年微抿唇角,心想她当时神情是不是挺傻的。
还好她站在昏暗中,不会被男人看清。
她是不是晕乎乎地点了下头?
只记得被掐了下脸颊。
说是要追人,怎么还先动手动脚的。
手指摸上脸颊,唇角浮现浅浅笑意。
“温老师,你牙疼呀?”
听到凑近的声音,温年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睛,手掌还捂在半边脸颊上。
眼前是满脸笑容的小杨老师。
李老师说:“温老师牙疼啊,牙的事情可是大事,一定要注意点,我老婆有认识的牙医朋友,要不要推荐给温老师?”
小杨老师捂嘴偷笑。
温年臊得慌,只能硬着头皮说:“谢谢李老师,就是有些轻微的口腔溃疡,已经快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老师说,“没事就好。”
之后温年就闭眼补眠了,生怕醒着的自己,又乱想些什么。
被逮到傻笑这种事,还是不要发生第二次了。
他们去往的是一所县级小学,在偏远镇上。
一到就去听课,事后提交听课记录心得报告,再由各位老师教课,达成互相交流学习的目的。
温年教课的是三年级五班,提前由抽签决定,班上同学们对教课新老师很热情,她也发现这个班风格偏活泼闹腾,思路很活络。
讲解作文题,温年选的是经典命题作文《我与理想》。
纷纷举手,各种回答都出来了。
“我要当奥特曼!” “我要当铠甲勇士!”
“我要当皮卡丘!十万伏特!”
……
最后演变成各种幼稚认真的讨论,争论到底谁更厉害。
那场面,唇枪舌剑,唾沫纷飞。
不亚于第三次世界大战。
可等温年把作文卷收上来时,发现一个个嘴里没把门的小朋友们,明明都老老实实写的自己的理想。
科学家、宇航员、律师、医生……
还有写老板的,说是以后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写包租婆的,说是要买下一整街的大楼,每天笑着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