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清顺嘴问:“这是怎么了?”
周齐斯唇角微扯:“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刚刚男人还柔情蜜意地哄人,这回对他就完全换了副面孔。
沈则清心想,得,果然男人都是双标的,一个都逃不脱。
给温年量过体温,温度烧得有些高,怪不得要来他这。
沈则清还没开口。
就看到眼前姑娘,微仰着头,定定瞥着身侧男人,口吻乖乖的:“不想吃药。”
周齐斯伸手揉了下脑袋,然后朝他瞥了过来。
沈则清说:“反正是要吊针。”
温年闻言还想开口,可是被男人轻瞥了眼,又乖乖地闭上嘴。 温年坐躺在病床上,看着托碗里备着的药片,抱紧怀里的棕熊玩偶,闷声说:“也不想吊针。”
吃药和吊针,根本不想二选一。
往日她总是带着委婉语气的,生病时变为孩子气的祈使句。
“那吃糖么?”
温年看着掌心上的冰梨糖,眼睛亮了一瞬。
“那乖乖听话。”
“嗯。”
顺利吊针好。
又是喂水,又是还用纸巾轻柔地擦过姑娘唇角。
沈则清在一旁默默看着,伸手扶了下银质镜框:“看来大半夜不用宵夜,我已经噎着慌了。”
周齐斯懒懒朝他瞥了眼:“怕是晚上吃多了。”
沈则清知道这人性子,向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从他身上讨得半分便宜,简直是难事一桩。
果断换了个聊天对象。
“我们这伙人,平日里要是赌谁最早结婚,哪有人敢猜这位?”沈则清无奈摇了摇头,“怕是输得连底裤都不剩。”
“谁能想到最后英年早婚的,反而是这人,还像是被夺魂了似的,看得我直起一身鸡皮疙瘩。”
温年躺在病床上,浑身困意渐深,眼皮都快要黏在一处,可对于有关周齐斯的谈话,却展露极大的兴趣,执拗地睁着双眸。
裹着灯光的阴影落下,她的视线被不动声色地挡住。
只能看到相对而站的两个男人。
沈则清说:“我跟小年说话。”
“你嘴里的小年,是我老婆。”周齐斯口吻不怎么留情面,“别叫得这么亲热。”
沈则清说:“某人自己一口一个温老师,还不许旁人叫小年——”
目光越过男人,意有所指的:“是不是挺没道理的?”
悄悄从男人身后探出脑袋的温年,点了点脑袋,一副极为认同的模样。
周齐斯转头时,正对上被抓包的年轻姑娘的目光。
温年默默平躺了回去,一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周齐斯瞥到,漆黑眼眸流露出几分无奈,淡声灯光映在深邃眉目,唇角微勾不易觉察的弧度。
沈则清看得直啧啧生奇:“阿齐啊阿齐,你真是栽进去了。”
“则清,你也老大不小了。”周齐斯唇角微扯,“不过老婆的事,确实也急不出来。”
完全一副家有温柔可爱老婆的架势,还有空操别人心。
沈则清从齿缝硬生生咬出来句:“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倒算不上费心。”周齐斯口吻淡淡,“没那多么多心思。”
沈则清冷笑:“那您的心思全跑哪去了?”
周齐斯淡淡投来一眼,意思很直白简单。
—你说呢。
满脑子都是老婆的恋爱脑,沈则清在心里吐槽了句。
他就不该多问一嘴。
……
温年迷迷糊糊半醒时,发现自己窝在男人怀里,他像是刚躺下来,顺手把她揽进怀里。
熟悉的清冽木质气味,轻掠过鼻尖,裹来满满的安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