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他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林舒音拍拍心口,狠狠松了口气,现在还对陆樾避之不及。
就是那只小白兔……
她竟然在为一只兔子费神,像这种普通兔子,昔日她想要多少有多少。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不如一个乡野村妇。
房间里,陆樾看到来不及收起来的青梅,一颗一颗梅子腌渍好,散发出浓郁清新的香味,灯光下,格外剔透,诱得人食指大动。
陆樾忽然想起白皎临走前那番话,他拧着眉头吃了一颗,意外至极。
津津的甜味在舌尖融化,一缕恰到好处的微酸解掉腻乏,脆嫩的果肉爽口怡人,味道十分不错。
之前醉仙楼的掌柜送他几份果脯,他吃过,那味道比之这些,远远不如,不涩,不哏,没有一丝杂味,满口都是清新的梅子味道。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相信,或许,她真的能成功呢?
白皎隔了几天,才去寻香坊查看。
刚到门口,就被圆脸的小芳姑娘看到了,她欢喜地请她进来,安置在屋后,端茶倒水,还有几碟小点心,伺候得周到极了。
小芳:“白姑娘您稍等,我马上就把掌柜的请来。”
说完小碎步着往后跑,白皎茶水刚沾唇,神采飞扬、兴高采烈的店主贞娘便跑了过来:“白妹子!”
她看见白皎,脸上绽开大大的灿烂笑容:“终于见到你了。”
说起来她都懊恼不已,契约都谈好了,等人走了才想起来,忘了问白皎的住址,周边数十个村子,谁知道她是哪家的。
后来,白玉香膏和香皂大爆,多少人来问买,结果她们竟然没货了!
贞娘在她身边坐下,绘声绘色地讲述当时售卖的火爆场面:“别说县城里的富户,就是县太爷夫人都来了,幸好我留个心眼,留下一盒香膏,这才没得罪人。”
贞娘:“妹子,你还有多少货?我全要了!”
白皎见她如此豪爽,不禁笑了起来,看来真的有效果。
她抿了抿唇:“你说的白玉香膏,这东西制作要求严格,产量很低,我手里也没多少了。”
假的。
她当初采花,虽然能用的只有菊花,兰花,还有一种类似蜜桃的花,但是数量很多,现在还有几罐子。
但是,她要是不怎么说,怎么做这细水流长的买卖。
眼看贞娘神色低靡,她又说:“香皂倒是还有不少,你也知道,这两者的效果不一样。”
没想到,贞娘竟然全都要,让她有多少拿多少,白皎惊讶地掩住嘴巴,看来真的挺赚钱。
两人敲定了契约,顺便把尾款结清,还有新一批货,贞娘看着那些盒子,眼睛都在发亮。
都是钱!都是钱哪!
她对白皎说的话,完全没有夸大其词,香皂和白玉香膏,在丰水县,是有市无价的宝贝。
说话间,小芳急急忙忙地说道:“贞娘子,宋夫人来了。” 贞娘顿时精神一震,和白皎在后面听小芳介绍,宋夫人是丰水县刚调任的县太爷妻子,据说背景深厚,毕竟,他们可是京城外调的官员呢。
其它富户争相攀附,她们小店更得罪不起。
白皎点点头,倒是没放在心上,告诉贞娘:“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要办。”
贞娘无法,只能歉意地笑:“下次,等下次你来,我带你逛逛丰水县。”
白皎拿着银子买了一些药材和吃食,丰水县就是比萧山村富裕,连路都是整洁的青石板路,走动间完全不见扬尘。
白皎走在路上,时不时有人看过来,被她容貌惊艳。
白皎正在看人画糖人,她要了一只胖乎乎的大胖橘,师傅虽然惊讶,但是手艺人就是全能,技术精湛,惟妙惟肖,画完后师傅揭下来:“夫人,诚惠三文钱。”
白皎正要掏钱,忽然,一把折扇挡过来,上面放着碎银,人未见,声已至:“这位小娘子的账,本公子结了!”
白皎惊愕地偏头,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一点。
她还没见到来人,这一段接到上,各个商贩像是见了鬼一般,闻风而动。卖糖葫芦的扛着糖葫芦跑,跑不了的躲在摊子里,动作堪比蝗虫过境。
白皎终于看到说话人——
年纪的公子哥穿着绸缎长袍,容貌风流倜傥,手里握着一把折扇,唇边带笑,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样。
宋明章动作一滞,说了不只多少遍,几乎倒背如流的话一下全忘了,他看着眼前人,眼里溢出一抹惊艳,近乎无法自拔地看着她。
即使是素衣裙裳,也遮不住她天生丽质,娇艳无双,雪白指尖捏着糖画,就连那只从来没见过的大肥猫,也在佳人的映衬下,无限美好起来。
宋明章心跳如鼓。
原本暗淡陈旧的街道,因为她的存在,似乎一下子就点亮了。
“小、小娘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丰水县出了名的让人唯恐避之不及,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此时竟然磕磕巴巴的像个结巴。
白皎浅浅一笑,掏出三个铜板递给卖糖画的小贩:“不用找了。”
他身后两个小厮都看直了眼。
宋明章:“小娘子,别走啊!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哪里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