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女也不过一豆蔻少女,自是害怕这间光线阴暗的小屋,但又不敢违抗张曦君之名,又比起让张曦君身处危险中的后果强上许多,当下也只好撞着胆子走进小屋,去推开紧闭而腐朽的窗扉。
见二人进去,张曦君亦径直走了进去。
走入屋中,许是身处昏暗之地,目视比在外清晰了,不过初踏入两步,已在屋角看见一个环抱成团的身影。
也正在这时,身后的窗扉“吱呀”一下应声而开,似血的残阳从窗外直直的照射进来,笼在抱蹲在墙角的英秀身上。
耀目的阳光射入沉溺黑暗一日的眼里,英秀仿佛看见了昨日那熊熊燃烧的火堆,看见了那一个个穷凶极恶的匈奴军怎样的狂妄大笑,怎样的将她们——
“啊!”不待深想下去,英秀突然手紧扣头,恐惧的放声惊叫,恨自己为何还忘不掉那直欲让人恶心的一幕。
不知道英秀在厌恶什么,只知道她在害怕着,声音里满是恐惧之意,张曦君忙三步并两的跑过去,蹲在英秀跟前,双手紧紧覆上她抱头的手,急切道:“英秀,别怕!你看清楚,是我来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坚定而给予庇佑的语声隐隐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让英秀缓缓止住尖叫,抬起头看向这个让她熟悉而安心的人,涣散的目光一分分重新凝聚,眼里映出的身影终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是张曦君! 她不可置信的猛吸口气,眼里迸射出欣喜若狂的光芒,又似怕眼前的张曦君只是幻影一般,在认出的下一刻,她忘记了许嬷嬷这八年来的训导,忘了她深以为界的主仆身份,就一把扑入张曦君的怀中,紧紧地怀抱著张曦君,一声哭喊惊天爆出,“夫人——”昨夜遭受的种种不必再言,这一声悲怆的哭喊已足以道尽一切,让听者不难感受到她的难以言喻的痛苦。
在英秀看清楚张曦君的那一刻,张曦君亦是看清楚了英秀。
呆滞的神情,散乱的长发,污渍的脸颊,还有从颈项至胸口大片裸露的肌肤,尤是那大片雪白上一块块乌青让人刺目扎眼!再听英秀饱含痛苦的哭声,从未见过的悲怆嚎啕,终也触动了张曦君强制压抑的情绪,张臂回抱住英秀,无声的落下泪来。
主仆二人不知道这样相拥落泪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掌事的小心翼翼的通禀声:“夫人,王爷在中园等您用膳。”
听到通禀,张曦君还不待反应,英秀已惶急的抓住张曦君的手,恐惧的瞪大眼睛,簌簌地落下泪来,道:“不……夫人……让奴婢留在您身边伺候吧……不要遣奴婢出府啊……若是真要做妓子,奴婢真只有死路——”
见英秀的情绪又将濒临崩溃,张曦君忙不等一语话了,她已凛然打断,说出心中在见映秀之前便有的打算,“不会!我不会让你和阿杏被遣出府的。”她一字一顿的坚定说出,见英秀终从慌乱中稳定下来,她心下松了一松,拉起英秀布满污渍的手缓缓站起,转身看向伫立在门口,怯生生而又满怀希冀望着自己的小姑娘,她神色一正,亦是掷地有声道:“不止是你们,府里所有的女子,我都不会让她们被遣送出府,落入那样的境地!”
“夫人……”万万未料到张曦君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掌事愣了一愣,不可置信的张口而无声的叫道,然而下一刻,他已收回惊讶,只怜悯的看了一眼紧缩着身子站立一旁的小姑娘,继而默然低头,不再言语,亦不再流露任何神色,只待张曦君回院见齐萧交差。
知道齐萧当下事务繁忙,能在这时抽出空闲予她,必然是有事要予交代,并也将会是停留在统万城最后着三日仅有的一次见面。张曦君也不耽搁,吩咐了掌事将一众受辱侍女妥善安排医治与住宿后,她便径直回到中园。
中园的正厅内室里,齐萧早已等候一时,正隐隐生出一两分不耐。
张曦君却是心下一片静谧,她看了一眼依旧停在正厅的许嬷嬷,微微一笑,心中道:嬷嬷,也不会独留你一人在此。
想罢,她只身走向内室,对着背手而立的齐萧盈盈一礼,道:“王爷,臣妾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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