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告诉他,柯桦周日一般在教育机构上课,教美术,还把定位发给了他。
柯桦径直去了教师办公室。收上来的作业放到宁老师的办公桌上,又去架子上抱了下节课要用的画材和工具。
从办公室出来,柯桦又回了美术教室。
课上了五分多钟,那颂又从后门进来。一年的学生全都被电子屏幕上的加菲猫动画片吸引,没人看那颂。
那颂坐在一个迷你板凳上,把腿伸到前排小孩的椅子下面。他打开那雍的微信看了一遍,甚至点开了几个亲戚的朋友圈逛了一边。为什么都不发婚礼照片?
还有柯桦,手机呢?
动画片那颂没看过,陷入焦虑的人大概率什么都没心情看。但是盯着一处久了,他忽然就不想刷手机,不想看那雍婚礼现场的照片了。
这么大人陪一群孩子玩剪纸……卧槽剪的也太像了!那颂坐直伸长脖子往前看。他前面一个小男孩儿腾地站起来,两手按在桌子上双脚悬空,同样伸长脖子往前看。
柯桦头也不抬地说:“后面看不清的小朋友,可以往前来。剪刀先放下。”
一共四排学生,后面两排的学生哗啦啦起身,挤到前面。立刻露出了最后一个伸长脖子的人。
那颂立刻收回伸长的脖子,低头假装看桌上的乱涂乱画。
柯桦从十几颗小脑袋缝隙里看见这一幕,嘴角勾起,提高声问:“看懂了吗?”
“看懂了——”
“没看懂——”
“再画一遍,再剪一遍。”柯桦又在黄色剪纸上画了一只加菲猫。黑色描边笔流畅地游走,加菲猫半耷拉的眼皮,不满的嘴巴,圆鼓鼓的大肚子,细腿和大脚丫,神奇地出现在黄色剪纸上。
十几个学生不停地“哇——”。
画完简笔画,柯桦又拿起剪刀慢慢剪下加菲猫。“剪的时候要慢点,不要着急,实在不会剪拿过来找老师。现在回去画画。”
学生一哄而散,灵巧地穿梭在小桌椅好小过道中间,把站在最外面的那颂挤得东倒西歪,想大步迈回最后一排,愣是没迈出一步。
最后导致,柯桦的画桌前只剩下一个学生。
柯桦放下剪刀,抬头看那颂。
那颂把左手背到身后。
柯桦伸手。
那颂后退。
柯桦颠了颠手,那颂烦躁地把手里的黄色剪纸递过去。
柯桦瞄了一眼,忍笑点头。“小学美术考试及过格吗?”
那颂踢了一下柯桦的画桌,转身回去了。
十一点半,家长出现在教室门外,柯桦领队带着学生往外走。手里捏着一沓画作,出门念一个学生名字,递上一张画。有家长问,他就多说几句。
教室最后一排,那颂抱臂坐在小椅子和小桌子中间,看着这个神奇的人。一个酷哥,竟然教了一上午小不点。
柯桦领着一个小孩儿折返回来,边走边问:“谁接你?电话记得吗?”
“我奶奶。宋老师那里……电话我忘了。”小男孩儿腼腆地低着头,拎着自己的作品,“能打给我妈妈吗?” 柯桦停步,垂眸看着小不点的脑瓜顶。他蹲下抱起小男孩儿,“行,打给你妈妈,电话背一下。”
打完电话,柯桦把人放到画桌一边,找了一盒乐高陪小孩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