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桦在胡同里打电话时,说的每句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明天去看看。所以到底是他妈去哪看看!
现在打给那雍的话,是不是正中那雍和柯肖晴下怀?
提鞋开门往外走的时候,那颂拨了柯桦的电话。铃声一直响,但是没人接。挂断电话,那颂停在家属院的围墙下,低头又看见了被柯桦的山地车压过的野草。生命里旺盛的野草,在围墙根开出一大丛,每一个迎风摇曳的花朵都像昨晚柯桦嘲笑他的脸。
那颂瞪了一眼野花,边往西南门走,边胡乱翻着朋友圈。
屏幕上自热火锅一闪而过,是钱锦昨晚发的晚餐照。
对了钱锦!
那颂立刻拨了钱锦的电话,对面的人接的迅速。
“哈喽呀少爷!不是我说你们少爷都起这么早吗!几点了?”钱锦迷迷糊糊地抱怨完了才问:“有事少爷?”
“你现在给柯桦打电话,问他在哪,别说我问的。”那颂说。
“为啥?他肯定得问啊,他问我肯定得说啊,你不让说不好使吧……”
那颂打断他。“你追那个……”
“欣欣子。”钱锦立刻喜气洋洋地说。
“有驾照吗?”
“有!必须有!”
“舟山温泉酒店,周末情侣度假套餐。”那颂说。
“行了!别说了!我是不会出卖我桦哥的!”钱锦铿锵有力地说,“除非再来辆车。”
“五分钟后我要知道他在哪里。问到了来西南门取车。”那颂说完挂断电话,紧跟着拨了苏禹的电话。
“哪位?”对面传来一本正经略带做作的声音。
“舟山温泉酒店情侣套餐。”那颂说,“送辆车到南大西南门。”
“情侣?你跟谁情侣,我还单着呢!我就问是谁?!”苏禹喊起来。
“不是我,我小舅。”那颂睁着眼说瞎话。
“小舅都快三十了,玩这么纯吗?”苏禹压低声说,随即咳嗽一声,“小舅可以,保管给布置的跟新婚套房一样。”
“少废话,车送来。”
“我们几个听你的谁都没去参加你爸婚礼。”苏禹说。
听见婚礼两个字,那颂心里一沉。如无意外,那雍这会儿应该在度蜜月。如果是这样,柯桦没可能去见柯肖晴。但是也不能排除意外,两个工作狂二婚,很大概率会在公司以加班的形式度个蜜月,也说不定。
“下周迪拜拉力赛,还去不去了——”
电话在苏禹的嗥叫里挂断。那颂在西南门等了不到十分钟,一辆越野车停在桥下临时停车位,代驾司机精准地找到他,把钥匙交给他。司机前脚离开,钱锦后脚骑着共享单车到了。
“跑死我了!”钱锦车子都来不及还,往桥边一靠,走到那颂面前两手按着膝盖先喘了半天气。
汗味和钱锦呼出的热气飘到那颂面前,那颂退后半步,皱眉问:“找到了吗?” 钱锦拿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汗,手伸到那颂面前,“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