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套房是我的了。”那颂道,“主位是不是该我坐?”他语气好了两分,似是询问,懂他的都知道他没给被问的人留回答的余地。
那雍的屁股落到一半,闻言悬在半空,讶然少许,压下的怒火再次腾起。他再次怒瞪柯桦,接着嘭的一声坐到椅子上。
他以为,作为那颂的父亲本应该受到柯桦的特殊待遇,结果并没有。他错把柯桦的默不作声当作对他的顺从。他并不在意一间六星酒店的套房,可他在意面子。
这段时间,他在这间房里宴请过本地商会会长和名流,以及诸多要员。他执意要在这里宴请,就是要扯着柯桦的大旗做足面子工作,让受邀的人误以为他背靠大树,背景雄厚。
托恒洋公关的福,那颂跟恒洋新任董事的恋情只有圈内少数听说过。但若有心查,总能查到些模棱两可的信息。这种情况是他希望的。而他不希望的是,那颂与李恒洋这个大魔王的儿子捆、绑一生,他受尽了李恒洋的摆布,受够了柯肖晴的鄙视,他死都不要接受这两个人的儿子作为那颂的另一半。可另一方面,他又想趁着柯桦追着那颂跑的时候,把两家公司这三年的亏损全都补回来。这是李恒洋欠他的,合该柯桦赔给他。所以近一个多月,哪怕明知那颂跟柯桦死灰复燃了,他依旧不加干预。
他以为他的行为足够迷惑柯桦,柯桦会顺理成章地站到他身后,让他背靠鹿津,背靠恒洋,让他在本地扩张前将背景这一点做足。
可是,这小子竟然把房子给了那颂。
那雍怒不可遏,却吐不出一个字。
宣静怡安静地坐下,垂着眼不说话。
那颂看着对面,心想,那雍和他就是被宣静怡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吃了几十年。这招似乎对所有男人都管用。如果,哪天他把柯桦惹怒了,也要试试这招。
管家带着服务生来上菜。餐点混搭,偏酸甜口,甚至有几道刺身。
宣和皱眉,那颂不喜酸甜口的菜,而且以那颂纸糊的胃刺身更是吃不得。
柯桦伸手,管家将菜单递给柯桦。柯桦加了两道菜。宣和也顺势加了两道菜。
宣静怡看着那颂道:“我忘了……”她记得儿子什么都能吃什么都爱吃,和她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从不挑食。是她记错了吗? “你不用记得。”那颂语气平和道。宣静怡性格一向如此,眼里只有自己,做什么事都只顾自己,从某些方面看她是自私的不负责任的,但从另一面看,她这样的性格对身边的人不友好但对她自己却十分友好,她无疑是快乐的满足的。“你不需要改变,从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不需要记住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公平起见,你需要原谅我偶尔口不择言。”有时候,他会怪宣静怡看不见他不在乎他,不过很幸运他现在很好不是吗。他又转向那雍,“当然还有你。你的账单我来买。算我为我过去二十三年的造次道个歉。”他说得轻松又霸道,不像虚心道歉,像强迫那雍收下他的道歉。
二十三年不长不短,但足够那颂把自己的跳脱性格和放肆行为刻进那雍和宣静怡的里。他们的儿子一贯霸道不讲理,一向我行我素不听劝,从不道歉,从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