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诚补刀道:“哦,你说森总是孔雀开屏。”
徐小舟横眉怒道:“你们俩莫要曲解我对森总的一片忠心!”
看热闹的人着急道:“另一个呢?”
徐小舟假装整理袖口,眯起眼睛,伸手一指说:“女人,你在玩火。”
“噗——”沛诚差点没把咖啡喷出来,“这么老土的霸道总裁吗?”
“你懂什么,臭直男。”徐小舟不屑道,“这叫经典。”
沛诚心想你懂什么,我才不是直男呢,他正要再跟着八卦两句,低头一看手机:“诶,森总叫我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到他身上:“你快去亲眼鉴定一下。”
“哎呀,都怪你非要出去吃午饭,害我没见着帅哥。”同事a还在抱怨同事b。
同事b直呼冤枉:“你急什么,人等会不出来的啊?”
沛诚已经跑了。
礼节性地敲了敲门,沛诚推门进入森泽航办公室,背对自己的单人扶手椅上坐着一位陌生男人,身姿挺拔,黑发梳得整齐。那人听见动静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嘴上却不停:“就你事儿多,就你厉害,就你想到了,别人都没想到。”
岳望锡的确不愧对徐小舟夸张的描述,他眉眼锋利、五官俊朗,气势凌厉又张扬,的确值得引起热议。然而他说话也是相当的不客气,沛诚没有前因后果,根本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更不明白怎么就已经吵起来了。只听森泽航火大道:“我事儿多?事儿多的人还没来呢!闵效禹,你去把谢行叫来!我还治不了他了!”
“嗯?”岳望锡闻言又看向沛诚,凤眼微微眯起:“你不是谢行?那你是谁?”
沛诚礼貌地答:“我叫闵效禹,是森总的助理。”
岳望锡毫不在意地回过头去:“助理?你叫个助理来干嘛?”
森泽航深吸一口气:“闵效禹!你不用叫谢行了,叫保安!把这人给我轰出去!”
沛诚连忙哄道:“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岳总今天第一次来,不认识是正常的,怪我没有第一时间自我介绍。”
这话换谁来听也毫无错处——他明明是第一个刚到现场的无知群众,却把错因归咎在自己身上,给了客人一个台阶,于是森泽航立刻道:“你别惯着他,让他滚,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向来只有别人叫沛诚别惯着森泽航的,今天也终于轮到他说这句话。岳望锡满脸不爽,站起身说:“哦,那我走了,项目也别合作了,回头你自己和爷爷解释吧。”
怎么这人也是个暴脾气!沛诚一个头两个大——平时森泽航人后虽然爱使小性子,但当着外人向来涵养绝佳、极富耐心,今天这是怎么了。
森泽航赶苍蝇般挥手:“快走快走!”
岳望锡瞪着他:“我走了!我真走了!你别后悔!”
森泽航不耐烦道:“赶紧的,还要我送你吗!”
沛诚终于受不了了,他把门一反锁,吼道:“谁也不许走!”
屋内登时安静了。
两人诧异地看着他,沛诚额头冒出三滴汗,结巴道:“都,都坐下,有话好好说,不要吵架。”
岳望锡拧着眉毛上下打量了沛诚好几圈,像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屋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他回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竖起大拇指朝肩膀后一指,问:“这你助理?”
“啊,怎么了?”森泽航也回过神来了,他坐回到办公椅上,双臂抱胸,下巴一扬:“我劝你别惹他。”
这下森泽航不嚷嚷着赶人,岳望锡也不作势要走了,注意力反而集中到了沛诚身上,他亲切地招呼道:“小同学,你来坐。” “没事儿,我站着就行。”沛诚嘴角抽搐,用眼神询问森泽航发生什么事。
“这脑残非要在下周开一个新闻发布会,项目刚开始合作,连产品的影子都还没有呢,开哪门子发布会。”森泽航无语道,”发布会也就算了,结束之后还要弄个什么展示环节,做虚拟偶像的预告节目,全球直播,你这么大梦,你怎么不转行去造商用火箭送自己上天呢。“
“你现在真是学坏了,还会说脑残这种词儿了。”岳望锡语气仿佛痛心,表情却毫无变化,“我告诉你爷爷去,看他还准不准你在外面搞什么人工智能,立刻就把你抓回家。”
“我现在会的可多了呢,”森泽航不为所动,然而说出的内容与小学生无异:“我还喝过珍珠奶茶了呢。”
“这谁没喝过,你以为都跟少爷您一样,每天住在城堡里,拿红酒漱口,”说罢岳望锡轻蔑一笑,“哦,忘了你喝不了酒。”
沛诚迫使自己不去受他们小学生拌嘴的影响,竭力正经地说:“下周就做发布会和展示的话,时间上确实比较紧张,技术那边还没有准备,可能需要等两个团队磨合好了再筹划这个事儿。”
森泽航立刻接过话:“就是就是,你要逼死我们技术部门啊?人家不上班、不搞开发、不带孩子,每天给你弄这些没用的东西。”
岳望锡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沛诚还以为是森泽航的胡搅蛮缠……不,是晓之以情,结合自己的动之以理说服了对方,殊不知岳望锡又悠哉地转向了沛诚:“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抗拒做展示吗?他这是小时候被家里拉去走亲戚走出tsd了,对‘给叔叔阿姨表演个节目’有来自骨子里的畏惧。你看过他小时候的照片吗?可漂亮了,被一堆姐姐阿姨打扮得那叫一个……”
这话沛诚是真听不下去了——岳望锡很明显对森某有误解,每次做发表和演讲的时候,这人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了。
森泽航也决定不再忍他,站起来驾着胳膊就把他扔了出去,反手上锁,一气呵成。
岳望锡在门外敲了两下,也没期望得到什么回应,便遥遥说了一声“我明天再过来”,步伐轻快地离开了。
沛诚全程围观得胆战心惊——这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两位顶级帅哥友好会晤”的养眼画面,也不是那种“顶级霸总针锋相对”的商战场景,完全就是回家过年时不得已遇到了隔壁家的倒霉孩子——明明在城里的时候大家都是精英成年人,到了老家立刻变回穿花棉袄的小屁孩儿。
虽然他很难想象这二位穿花棉袄的样子。
这头沛诚心里还没吐槽完,森泽航一扭头,立刻告状:“他欺负我!”
沛诚惊讶地发现,见着森泽航这幅委屈巴巴的违和模样,竟然适应度良好,心中毫无波澜。他干巴巴地说:“哦,太过分了,我替您去打他。”
森泽航马上反应过来沛诚在糊弄他:“我发现了,你也不爱我了。”
沛诚终究还是修为低了点,难以习惯他这种说话方式,尤其是他心里有鬼的情况下,只能含糊其辞:“哪能呢,爱着呢,尤其是每个月的20号。”
每月20号是森久发工资的日子,森泽航听了气不打一处来,窝回椅子里生闷气去了。